关键在“点”字

孙豹隐

俗话讲，画龙点睛。弄文学的人，几乎无人不晓得鲁迅关于“画眼睛”那番话。然而，当我仔细研读了鲁迅的小说后，却又不难发现鲁迅自己往往着眼于人物的“头发”之类，而并非是在人物的眼睛上做文章。象《阿Q正传》中的阿Q，鲁迅便十分精心地在他头上戴了一顶毡帽。因为倘若阿Q头上显现出了一顶瓜皮帽子，阿Q的性格便浑然全无了。可见，鲁迅“画眼睛”之说绝不是指刻划人物务必要在眼睛上做文章。

宋代大文豪苏东坡在《传神记》中说：“凡人意思（指‘神’）各有所在，或在眉目，或在鼻口。虎头一云：颊上加三毛，觉精采殊胜，则此人意思，盖在须颊间也。”东坡居士在这里说的一似平常所谓的“点睛”。可见点睛，确不一定就得点在眼睛上，关键在于一个“点”字。点准了，人物传神写照，顿时栩栩如生；点邪了，适得其反，反使人物不伦不类。

点睛要点得准确传神，关键要透过人物的外貌特征而捕捉到其内在神韵和灵魂。当然，这里只需要对生活的稔熟，对人物性格的开掘，对独特细节的提炼，实在是一篇大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