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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91年05月16日
头版
01

职工爱戴的工会主席

——记西安市轻工系统优秀工会工作者王运福

西安保温瓶厂的一千多名职工在哭、在哭他们的工会主席。

他姓王,名运福,36岁,3月10日,他带了两名工会干事,钻进礼堂顶棚,安装扩音器。装到第4个时,顶棚塌落,坠地而亡。

他可以不死。他是主席,县处级干部,在保温瓶厂的领导里算是“上层”,流汗出力,登高爬低的事完全可以让手下的“小兵”去干,自己只需指指划划就行。但那天他不顾病卧几天的妻子要他留下照顾的恳求,毅然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在时,也就是个在。保温瓶厂的职工见了他,也无非笑笑,道:“主席好”、“吃了没”。但他这里一死,整个保温瓶厂的空气似乎凝固了,400余名职工,不约而同,陆续地跑到他家,在他的灵堂前失声痛哭。这时,大家才感到他们是多么的需要他呀!

(一)

夫妻红脸,摔碟子砸碗,矛盾解决不了:“找主席去”。孩子病重,高烧不退,住不了院:“找主席去”。大龄青年找不到女朋友,心急火燎:“找主席去”……

在哭主席的队伍里,最伤心的要数李建安了。李建安有一个漂亮的妻子,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但这是现在。1986年可不是这个样。那时,他孤身一人,形影相吊,谁能瞧得起他。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象,但岳父死活不同意,美事难成。他找到王运福:“主席,帮帮忙吧。”王运福去了,见到女方父亲,刚一张口,就被对方堵住了:“这样的忙你休帮,这样的话你甭说,我女儿不能嫁给被公安局抓过的人!”王运福笑眯眯的:“老人家,不能死眼光看人,小伙子现在学好了,还不相信我吗?!”苦口婆心,老人思想上的死结不解。王运福又去了,这一次被直接堵在门外。王运福说:“老人家,你不让进门也行,但年轻人的婚事我是说定了。”对方勃然:“你说他好,就把你妹嫁给他,把你女儿嫁给他!”王运福仍是笑眯眯的,对一起来的王干事说:“晚辈不计长辈过,咱不能恢心,好事多磨吗。”他又找老人,又找女方单位,最后终于使鸳鸯相聚。

(二)

自1986年王运福当工会主席以后,逢年过节,他对离退休病残职工都要一一走访,为看一个退休职工,他常常风尘仆仆,坐车一整天。他的日记本,记录了他家访的足迹。当主席4年多,共家访1100余人次,平均每三天家访两次。这需要耗费多少精力,倾注多少心血啊。对此感念至深的莫过于84岁的陈敬轩老人了,他流着泪说:“王主席找我找了三年啊。”1987年,工会开始接管退休工人,按贯例,王运福对退休工人一一家访,访至最后,唯独找不见陈敬轩,拿着给他每月寄钱的地址“西安市92号信箱43分箱”跑遍了东郊,也没有找见。第二年,听说国防工办在南郊,他又跑了个遍,仍找不见。第三年,当王运福在徐家湾走进陈敬轩的家时,老人紧紧地拉住王运福的手,热泪噗噜噜地流:“几十年啊,第一次在家里见到厂领导……”

(三)

不管什么单位,房子系人心啊。保温瓶厂老,厂穷,1100名职工,150户无房,有些人三代一室,一套房子盼了几十年了。

厂里要盖楼了,决定一出,全厂哗然,两种意见对峙。一部分人主张集资建房,以解决无房户住房为主。这些人多为工人,且几十年无房住。另一部分则不同,主张仍建公房,分房以调为主。这些人自己有房住,但房子或是简陋或是不够标准,他们想调的宽敞点,并不想掏钱。王运福说话了:“在我们厂现在不是住好的问题,而是要让大家先都得有房子住!”大家都明白这话的潜台词。他的想法得到厂主要领导的支持。

王运福亲自制订分房方案,分房始终直接由职代会负责。分房的大原则是,有房住的不给分,住旧房的不能换新房。小原则是,以工龄为主,考虑方方面面,采用打分法,以综合分排队,由高到低,看分不看人。职代会三次讨论,红榜三次上墙。一个个老工人,生产骨干,住房最困难户都分到了房。全厂雀跃,分到的高兴,没有分到的服气。这种状况在该厂是无前例的。一次分房倒使生产指标嗖嗖地上窜。

(四)

王运福有个理论:“工人的钱兜在车间。”

爱人最讨厌王运福每天晚上的熬夜:“你是主席,操心好职工的福利待遇就行了,整天价画个什么呀,新产品设计人家用得着你吗?”王运福笑笑:“这是工人的钱袋,是福利待遇的关键。”这些年,利用业余时间,他单独或同别人合作研制出新产品4种,这些产品全是保温瓶厂的骨干产品,并连续三次获省、轻工部重大科技成果、优秀旅游产品、优秀产品奖。象他设计的铝壳多用杯,年均创利37万元,占全厂产品销售利润的30.5%。

工人们深知王运福的钱兜理论,更理解和感激他为工人的“钱兜”所做出的一切努力。去年由于煤气供应不正常及原材料涨价,企业第一季度亏损100万元。工人工资发不出去,医药费报销不了,劳保用品和办公用品停发。王运福心急如焚,他积极配合党政,一边仍搞新产品设计,一边组织职工提合理化建议,搞劳动竞赛,并亲自带队跑西工大、音乐学院、陕西缝纫机厂、蝴蝶手表厂、西安铜网厂、长安县搞售后服务,提高企业信誉,促进销售。半年间,他发动职工提合理化建议60多条,不用煤气的冷水具等新产品也开发出来。劳动竞赛开展后,企业产量、质量月月都在提高。4月生产保温瓶30万只,5月35万只,6月41.24万只……5号瓶胆一级品率达到82.3%,五磅瓶胆加工损失从前年的32.59%降至27.64%。企业又开始有钱了,医药费正常报销,劳保用品正常发放,工人们的钱兜又开始鼓起来了,笑容又回到工人们的脸上。

(原野 振清 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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