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怆雄关

＾散文︶　彤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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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山的阻隔，更没有大河的横断。只一片漠漠黄沙褐褐戈壁把两个关城联系。

这关城就是嘉峪关和阳关。

这戈壁大漠就是河西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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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着的嘉峪关一直默默注视着早已成为一杯黄土的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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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傍晚，在嘉峪关近旁的戈壁深处，我被暮色彻底包融的时候，一只黑色的鸟从血色的天幕中划一道孤向我的头顶俯冲而下。未及我看清它振翅的娇姿，这鸟又“唰”地一下重新冲进了天幕。

黑色的鸟，血色的天幕让一直处于思绪停滞的我猛可里想起了那个关f嘉峪关的凄艳的故事。

很久了，嘉峪关淡忘了最初应该属于它的一切，而逐渐演绎出了一只鸟对另一只鸟忠贞爱情的故事。游人如织的时候，人们更多的是去关注嘉峪关里的那两只鸟，但这也难怪，虽说这关城本来就是为军人修筑的，可在这里驻节过的名将也仅是那位皓首老将左宗棠。而左宗棠横刀跃马叱咤风云的地方又偏偏不在嘉峪关，这不能不说是嘉峪关的“遗憾”，就算是人们可以遥想当年卫青霍去病的英姿，然而那时还没有关城。

那个时代，要关何用呢？

嘉峪关是明智的，抛却烽烟，抛却金戈铁马，留一个爱情故事吧，这样同样吸引着今天的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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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游人挟裹着登上关头时，风鼓荡着我的军装。

我好后悔穿了军装来。急急地下了关，奔向应该属于军人的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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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来找去，却又在阳关找着了个文人的故事。

历史实在无情，她留下了爱情故事，留下了文人送别的故事，偏偏没有留下有关军人的故事。

劝君更进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个叫王维的文人潇潇洒洒地端起酒杯，冲着他的好友（肯定也是个文人）吟了这两句千古绝唱的诗句后，便把那温热的酒一饮而尽。朋友走了，王维也一拢马头，向长安走去。阳关的兵土看着这两个文人颇是浪漫的话别，再看一眼天上悬着的冷月和手中的铁戈长矛，肯定是也想说句什么，但努了努嘴，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那眼神更是不敢向王维回去的地方顾盼，那个方向是兵士们的家园。回望家园总是在这些文人们送别之时瞬间完成的。目光只能牢牢地投注向关外。

王维送朋友那一年，阳关无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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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在废圮的阳关下，我想像着当年兵士们默守关城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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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峪关和阳关不论怎么说，毕竟是矗立在河西这块属于军人的土地上了。不论文人故事也好，爱情故事也好，关城是要军人驻守的，是军人在无战事的时候心理的一个停泊港。是永远属于军人的家园。

虽然透着浓郁的悲怆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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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想起了卫青、霍去病。

那时，没有嘉峪关，也没有阳关。只有血，和如血的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