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尚武

陈曦

人各有其怪异之处。找妹妹从小信而好古，崇尚英雄。她读遍古代演义、传奇之书，言语不离《水浒》、《三国》。胸怀报国之志，目无浅陋之人，成为我们家的“大才”。及至年龄稍大，女孩子们都读琼瑶、三毛，而妹妹则独爱金庸、梁羽生。虽然她对枭雄怪侠的故事过目不忘，且能娓娓道来，但父母毕竟忧心忡忡，以为邪门歪道，不务正业。

妹妹对诸多非议置若罔闻，依然我行我素，超然世外。一日，我见妹妹用一把尖刀削一条长木头，问她干什么，她说；“古代有闻鸡起舞的猛士，我也想削一条剑，学习古人！”我以为她在和我开玩笑。不料第二日天还不亮就见妹妹手执木剑，于院中上下翻飞。后来，她不知从哪里弄得一本剑谱，边看边练，功夫日益深厚。令常人难以近身，举家骇然。父母觉得这样下去确实有失大雅，便劝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剑上棍下的，还象不象个大家闰秀？”妹妹甩袖叫道：“你们就没有听说过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的事吗？我为什么要练剑？不就是想文武全才吗！你们只看重那些死用功的学生，他们将来如何能干得了大事？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几句话说得父母目瞪口呆，以后只得听之任之，不去理她。此后，妹妹更加豪爽仗义，常常呼朋引伴，畅谈古今，切磋武艺；说话也半文半白，独树一帜。最使人惊讶的是她竟又练起了气功。家里的一个库房冷静清幽，成了她的练功房。一天，我见她摆了一个古怪架势，静静地立在那里作深呼吸。看着看着我不禁大笑起来，又故意说风趣话逗她，她竟全然不理，依旧目视前方，意守丹田，直待收功后才愤怒地骂道：“岂有此理！”我自觉无理，转身便走，不想她猛地从房内冲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喊道。“哪里走！你得向我道歉方可放你！”看她满脸的怒气，我只得学着她的口气说道：“恕我冒昧，还望小妹海涵。”

妹妹多年习武练功，花费了大量时间。父母对她早已丧失了信心。但后来她竟考上了名牌大学，这是家里人始料不及的。难道是尚武的精神帮了她的忙吗？或许是气功真有启发智力的作用？转而又想，象妹妹这样性格活泼好动的人，整天将其关在书房里，消磨其心志，抑制其兴趣，那她能够考上大学吗？即使考上了，又能不能成为一个有独立人格和个性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