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的微型山群

梁经旭

贵州的马小，驹也只有北方的羊大，却更欢实得可爱。贵阳四周的山也小，一个山包挨一个山包，疑是桂林的山景搬来，却秀得另有新意。更奇贵阳市郊，更有小而又小的微型山群，东一丛、西一丛地在田间、路旁簇着，令人看了既叹又怜。

这样的山群，恐为贵阳所特有。其高，多不及一米，却有根有脉，是地里冒出的真山；其方，小或尺许，大不逾丈地，却重峦叠峰的山味十足。于是，一丛丛地寻着细赏，愈觉奇趣无穷。疑心入了小人国，那山周的草丛、石隙，恐或有一国国的臣民？偶遇牧童绕石而过，或歪坐石上小憩，又疑入了神话，遇上逐日的夸父，射日的后羿。待近了黄昏，暮景恍憧，耕牛归栏，再看那山群，觉又恰象是牛腹的一餐草丛了。

于是又坐下细品，愈觉入胜入奇。观其形，有峰、有嶂、有麓、有峪、又深岫，有危崖，可谓应有尽有；观其势，则或耸、或卧、或峥嵘、或逶迤，远近高低，侧仄欹正，极尽变幻之神奇。忽发奇想：这里莫非是大山的苗圃，正培育着万千年后的天下山势？要么恐是远古神祖造山的模型，工罢遂弃，遗此奇观于贵阳了。就仄身去寻五岳的胚牙，名山的模影。蓦然，似就有了华岳、岱宗、匡庐，那些百察不识的，则恐是别国所有吧！

贵州的自然景观可谓多矣！仅贵阳市周，就有黄果树、红枫湖、龙宫溶洞、百里杜鹃，真的是不一而足，而我却更爱这与田舍为邻，与牧童为伴的微型山群。我想，假若有一天，当地旅游局在熟视无睹之暇，突然悟了，竟以其形名为小黄山，小峨嵋……由此组成一串袖珍小景，或可为当地增加一笔相当的收入呢。但或许，还是让它们自在的好，也许这样，才不至于破坏它那妙趣与天然呢。

离开贵阳半年多了，还不时惦着那些小巧的山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