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妆一身轻

梦溪/文

我不化妆，不是因为我长得太美了而不需要化妆，也不是因为我长得太丑了而难以妆遮丑。我是属于那种过目就忘的非常普通的一类，我不化妆实是我个性使然。

当然我也曾经化过妆，那是我在学校参加演出时，不过那不是化美，而是化丑，因为我在戏里常常扮演的是反面角色，自然我的脸要化丑一点。我懂得化妆可以使人漂亮更有魅力，是我毕业分到工厂参加工作以后。那是一个星期天，我的一个宿友同她男朋友在街上照像，大概是她觉得她的妆化得很美吧，她没有卸妆就回到了宿舍。虽然她的妆挺浓的，但这对第一次在生活中看到化妆者的我来说觉得挺好看，也很为她突然间变漂亮了而惊讶。因而，等下一个礼拜天来临时，我们几个都互相为对方化了妆，然后又相拥着上了街，那一天，我觉得我风光极了。

可惜妆景不长，我每天早上起来，赶时间上班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精工细做地涂脂抹粉。但是我很想学学别人，想爱美，却又起不早，怎么办呢？我思来想去只好在晚上精心地将妆化好，然后小心翼翼地睡觉，第二天早上也可免去洗脸这道手续，只将短发一梳理，就匆匆忙忙地赶上班了，时间久了，竟成了全厂爱美的楷模。

可有一次，晚上我做了个恶梦，梦见自己坠入万丈深渊魂断于世了。梦中我绝望地哭了，泪水流到了我的脸上，我忘了我脸上的妆（其时生命已难保，哪能顾得了妆呢），就用手一擦，眉黑与口红在我脸上横七竖八乱了套，第二天我又急急忙忙地上班，在路人惊异的目光中走进办公室。办公室的男士们看了看我低头偷着笑，我也看了看他们偷着笑，最后他们大笑，我也大笑，在一片笑声中我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下班回到宿舍后，宿友将镜子竖在我眼前，我才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自己的“美”颜。从此，我取消了晚间化妆的内容，因改不了自己晚起的劣性，又没有办法使自己在有限的时间内着上妆，在无计可施，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好作罢，平时没化，到了礼拜天也就懒得化了。久之，觉得无妆也行。而且我内心里觉得自己一开始化得很勉强，似乎不是发自内心的自愿，而是被外界的潮流涌着我直往化妆盒前站，自解除了每日化妆的繁琐之事后，我的心中竟多了一份无妆一身轻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