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初衷（散文）

张守中

记不清是哪一样年，只影绰地记得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拟了两句话作为自己的座右铭。这两句话是：“清清白白做人，勤勤恳恳奉公”。这座右铭伴我大约度过了三十多个春秋。

“清清白白做人”原本有三个方面的意思：一是政治上不犯大的错误，二是经济上不取任何不义之财，三是作风光明磊落，正正派派。“勤勤恳恳奉公”指的是对革命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然而，同其它事情一样，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简单，能坚持得住就难中有难。尤其随着客观形势的变化，这种感觉愈加深刻。

不是吗？你办事坚持原则，有人会说你“正统”，“不识时务”；你不受人之贿，也不给人行贿，就有可能堵死你办事的路，使你处于尴尬境地；你只知兢兢业业工作，而不主动和领导拉关系，即使能力强，成绩再大，也不一定受到重用，不知情者还误以为你“没本事”，“不好好干”。翻过来，那些以权谋私的，拍马溜须的，投机钻营的，吹牛扯谎的，为非作歹的，有的则或升官，或发财，抡得红，吃得开，落得一派富贵和荣耀……。这不能不对你是一种强烈的刺激，刺激得使你彷惶、迷惘，甚至怀疑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是否正确。每当我听到有些知心的老同事和小字辈责备我“太正统”、“干了一辈子白不结啥”时，说老实话，我的心就象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很不是个滋味。

怎么办？这座右铭是坚持下去呢还是把它改了？

思来想去，觉得不能改。因为一想到这问题，毛主席那“为人民服务”，做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的教导就响在耳边，雷锋、焦裕禄那一个个“螺丝钉”、“儒子牛”的高大形象就浮现在眼前；也因为长期的生活实践使我明白了一个极简单的道理：人生的真正价值在于你对社会给予了多少，而不是从社会上捞到了多少。如果热衷于一己之私利，甚至不择手段的追求功名利禄，那只配作社会的蛀虫，不值得称道。这样的人，即使地位再高，财富再多，生活得再潇洒，我们也不眼红。当不上官也罢，清贫也罢，自己心甘情愿，无悔无怨。也许有人会说这是一种“僵化”的表现或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自慰，那就任他们随便去说吧，反正咱不改初衷。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这几年每年春节我都要编写一幅对联贴在门上，其中一幅是这样的：足登高楼极目泰山渭水鄙人心旷神怡，身居陋室常思克己奉公阖家苦中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