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de初恋

文/罗宗华

我不知道能不能把那段过去的情结称之为初恋。春、夏、秋、冬已轮回近二十余圈，但现在回忆起来，仍叫我心旌摇曳……

那是上高一的时候，开学第一天我走进教室，还没放下书包，先将教室里每一个新同学扫了一眼，当我的眼光触及到第一组第二排临窗的一位女生时，竟情不自禁的咂了咂舌头：嗬，活脱脱一个天女下凡！不知怎的，这一天我的情绪特别好。眼睛象不听使唤似的，那眼角的余光总盯在那窗户下的座位上。她从来没有左顾右盼，不是盯着黑板，就是低着头看书。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晓凤。她是我们班级的班长兼团支部书记，也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她能歌善舞，学习是全年级最好的。也不知怎么的，从那以后我觉得心中一天也离不开“她”。她有病不能来上课，我就觉得那几节课是苦涩的，过一分钟就象过了一个小时那样难熬；如果班级活动她不来，我就象蔫黄瓜一样打不起精神，莫名其妙的惆怅。我十二分地关注着她的举动，可从来也没有发现她用意关注过我。为了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力，上自习的时候，我故意和窗外的同学打闹；班集体活动，我作出各种滑稽表情，引逗其他同学发笑。这时，她总会来到我身边，“宗华，注意点”。这一点接触也会使我愉快地哼着小调走在放学的路上。

不久，我发现班上所有的男同学都喜欢她，有的同学无事拿出本子练字时，通篇都写的“晓凤”二字；男生们在一起，说起的第一件事，那一定是关于晓凤的事。而晓凤仍然是晓凤，她和每一位同学都是朋友。为了显示我的清高，在一次男生们讨论如何去讨好晓凤的“集会”上，我郑重宣布：“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围着女生转的人”。从此，我便口是心非起来。凡是晓凤安排的事，我存心捣乱；晓凤为学习上的事找我商量，我一昂头走开了。从那以后，一直到高中毕业，我再没有和晓凤说过一句话。临毕业那一阵，同学们互道珍重，签字留念，个个哭得泪人似的，仿佛这就是生死之别。我的留言本上留下了全班44名同学中的42名同学洒下的泪水浇成的赠言。可我却没有勇气走到晓凤面前去……

走过人生的又一个驿站后，我才明白，那是一种嫉妒。好多次梦中，我们又同坐在一个教室里，还是那一班人，我们唱歌，我们跳舞，临毕业时，我们手拉着手，任眼泪淌成河……虽然岁月如梭，那面孔永远是熟悉的。有时，在乡间的小道上漫步或在城市的人河中穿行，偶而发现前面行走着和晓凤一样身材的女子，我会觉得有一股热血从脚下直往头顶上窜，茫然不知所措。直到上前辨认不是晓凤时，一颗高悬的心才会落下。真是想见又怕见。

有人说，人所经历过的事就象衣服上的褶子，而时间则是一把熨斗，一些旧事会随着熨斗过后的一团蒸汽渐渐散去，最终归于消失。但晓凤在我的生活中却不是，时间不但不能抹平，反而时时牵动着我的心弦。前些年，我听人说，她在一个县城的中学里当化学老师，好多次都鼓足勇气想去看看她，但岁月已给双方平添了一道道年轮，怕真的相见了，那学生时代的美感将不复存在，我因此放弃了一次又一次去看她的念头。也许生命中有了这样一份无奈，有了这晰多雾里看花的感觉，有了这份牵挂的单相思，才平添了许多美丽、许多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