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路在何方

文/屈化民

我最爱唱电视剧《西游记》的主题歌《敢问路在何方》。每当唱起这首歌，就会产生心灵的共鸣。因为这首歌，可以说是我生活的主题歌。

我是个销售员，没挑过担，没牵过马，但奔波在推销路途中，总是提着大包、背着小包。大包里装的是样品和资料，小包里装着衣物和牙具。坐在汽车或火车上，触景生情，联想到唐僧一行的辛苦之旅，我便情不自禁地低声哼唱起“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一年四季，四处忙奔。很少与妻儿老小相聚，很难享受家庭温暖。出门由事不由人，逢年过节常难在家团圆。别人在家过年哩，咱在路上作难哩；别人过节放硝鞭炮，咱在外面心烦躁。

销售员正如李白诗中所讲的那样：“常恨此身非我有”，自己不能决定自己的行动。用户就是遥控我身的真主，市场便是我们朝圣的去处。冬夏往复，身不由己。夏天想往北边走，可用户偏在南方招手；冬天想到南方去，可北国却出现希望之光。这正是“一番番春秋冬夏……”

“用户就是上帝”，许多消费者听此言摇头叹气，而我们销售员却对这话体验最深。无论到哪位用户门下，总是扮一副龟孙子模样，看惯了人家傲慢的神色。在这里，你还讲什么互利互惠的原则，谁让你找到门上求人？经过挑肥拣瘦的责难、苦口婆心的解释和讨价还价的拉锯后，终于在订货合同上签了字、盖了章。到了此时此刻，我会感到内心象喝了蜂蜜一样甜美，我会躲到没人的地方偷偷发笑。

签完合同，主客双方常常要吃顿饭。好象只有这样，才符合我们民族的风俗习惯。这顿饭的含义，远远超过吃饱肚子的范围，这是关系到顺利收回货款、日后再打交道的大事，绝对不能马虎。在饭桌上，大段大段的时间是说闲话，而不是真吃饭。为促成亲热的气氛，免不了喝五吆六、频频干杯。在弥漫的酒气中，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之类的劝酒辞不绝于耳。为了应付场面，必须装出舍命陪君子的豪爽气概，即便不胜酒力，也要憋住呼吸把苦水强咽到肚里。这真是“一场场酸甜苦辣……”经过几个小时的马拉松式吃饭，终于握手散宴。此时此刻，谈判中的争执和不快，早已丢在脑后。但美酒佳肴是什么滋味，全记不得了。

来也用户，去也用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谈成了一桩生意，又要奔赴下一个点了。上路之际，我又萌发了“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的感觉。到下一站，推开下一扇门的情况如何，还不得而知。

回头望，坎坷之路甩在脑后。往前看，希望之途在哪里？经历了生活的磨炼之后，我对事业充满了信心。在自己的道路上，我放开嗓子唱道：“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