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虫”风波文/徐萍

星期天，母亲抖擞精神，我给她当下手，做了一大锅香气四溢、诱人胃口的拿手好饭：“疙瘩胡辣汤”。这是女儿们企盼已久的面食，你看，光是一海碗臊子菜：鸡蛋，西红柿，黄花菜，黑木耳，小蘑菇等等，就够叫人眼谗的，再佐以红红的辣子油、味精、胡椒粉，那味道就更加妙不可言了。

待到做好那色、香、味俱全的面食，女儿们早已垂涎欲滴了。看她们那一个个贪婪的神情，是要甩开腮帮子大吃一顿了。待到第一碗狼吞虎咽匆匆下肚，第二碗再慢条斯理细细品尝。不料，正当大家兴高采烈吃饭当儿，小女儿尖叫起来，用筷子拨拉着：“看！虫！”她嚷着从碗里挑出一个细小的虫子来。这下子，可大煞风景，大家全愣在那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真令人倒胃口。然后大家低下头在自己碗里细细寻找起来。母亲赶快解释：“现在是夏天，面粉可能出虫了。不要紧，这是粮食虫。”可两个女儿仍然是面有难色，对着久已盼望的美味佳肴难以下咽。

看这阵势，丈夫赶快打圆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个把粮食虫怕啥？现时人们啥不吃？我带你们没到炭市街看过？垒在筐里的山龟，塞在篓里的蛇，大麻绳捆着的蟹。南方沿海城市现在以吃虫为时髦，什么油炸蝗虫、老鼠、蚕蛹、蚯蚓呀，这还都是高档菜，咱们还吃不起呢。”“还有报纸上刊登吃蚂蚁增加力气，外电报道苍蝇的蛋白质更高！”我打断他的话，急忙补充。“快别说了！恶心死了！”女儿们一个个用手捂住耳朵喊起来。“没什么了不起，别娇气！”呼啦一声，丈夫带头又开始大嚼起来。“就是嘛，一个小虫子怕啥，真是小家娃，没见过大世面，为了满足你们，你姥姥忙了一上午，还挑剔个啥！”我又往碗里加了些辣子油，有滋有味地吃起来。两个女儿看看姥姥，难为情地笑了。也学着我的样，往各自碗里加了些调料，香喷喷地吃起来。

不大会儿，把一大锅胡辣汤吃了个底朝天。“这不是吃完了。”丈夫打着饱嗝，擦擦嘴巴。母亲笑着说：“要不是有那么个小插曲，这顿饭早就吃完了。好了，下次我也不劳那个神了。”“不！”两个女儿异口同声嚷起来，摇着外婆，“还要做，再多做点！这次我们还没解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