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风”

张绪田

风是大气流动而引起的一种自然现象。尽管它来无踪去无影，但从古到今文人们对它产生了莫大兴趣，结下了不解之缘，在不少文章和诗词中几乎都能直接或间接地见到它，不管春夏秋冬白天黑夜之时，还是海洋大漠山岳峰峦之间，也几乎都有它的影子，且或静或动或轻或狂，都会带来不同的效果和极致。风和日丽，必然会想到百花吐艳；清风徐来，酷暑炎热仿佛顿然驱散；金风飒爽，迎来的将是累累硕果；北风呼啸，预示着雪兆丰年。当然那种狂风暴雨、风高夜黑的情景，就会使人不寒而栗了。

文人善于借景生情，所以在我国古代，把流传的民歌称为风，后来又将风与讽通融，于是自然之风便被赋予了新的含义，推而广之，又被渲绎为察世观事之鉴。如魏晋的清谈之风，隋唐的奢靡之风，宋明的裙带之风，清代的贿赂之风等等。当然，作为一种风，不仅中国有，外国也不例外，就文学来说，欧洲的小说自夏多布里昂开始，形成了一股描写风景之风，尽管很多作品中的风景描写游离于主题之外，但作家们还是比赛似的大显写景手笔。法国女人好细腰，即使一些雍容富态的贵夫人也强忍痛苦硬是用布带来勒束着腰肢，看来甚是滑稽，但她们却觉得是一种美不可言的风尚。

现今社会，随着传播媒体的发展，更是“风”起云涌，譬如某种时尚，某种审美观，某种价值取问，甚至某种生活方式或某种服饰，一旦流传开来，就蔚然成风。前些年提倡解放思想更新观念，一些人就坐不住了，啥话都敢说，啥事都敢做，啥钱都敢花，清谈空论，油嘴滑舌，吃喝玩乐风盛行。这几年，流行歌曲走红，不论在闹市高楼、灯红酒绿处，还是民间市井、街头巷尾，到处都可以听到哥呀妹呀的情歌，就连幼儿园的孩子们也唱起了“等太阳落西山后，让你亲个够，”仿佛谁不会哼上几句流行歌，谁就是“土老冒”，当属“更新”之列。

仔细观察，社会上的各种风，根源大抵在于城市，城里人口密集，信息传递快，有些人吃了饭肚子撑得无聊，就要想方刮风，城里风起，波及城外，并在传递过程中不断加工创新，形成一种势不可挡之风。似乎这种现象由来已久，早在汉代时，民间就流传着这样的歌谣：“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城中好广眉，四方且丰额；城中好大袖，四方全足帛。”挽髻之高，高盈一尺，画眉之广，宽达丰额，衣袖之大，竟用疋帛，如果在今天，人们还以为那路妖怪出洞，但在当时被“风”吹昏头脑的人恐怕还未觉察到这种不伦不类的窘相，反而还以为美。

无风不起浪。社会就象浩瀚无边的大海，起点风能使平静的海面增添一点动态之美，也能为行进中的船只增添点动力。但社会之风有益风也有害风。学习孔繁森，争当好公仆，发扬爱国主义精神，增强民族自尊心，渐成风气，这种风气一旦形成大气候，便风催桃李；万紫千红，满园春色。倘若奢靡之风、赂贿之风、吃喝之风、崇洋之风一起，轻者濡染人心，败坏风气，重者风行云卷，推波助澜，必然殃及社会。因此，对于有益之风，可以光大发扬，鼓励其长久地吹下去；对于有些风，需要正确引导，扶正祛邪；对于有害之风，则要堵塞风源，清除其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