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租车的妹妹

张丛笑

妹妹开租车。他那鲜红的夏利小轿车，随着商品经济的活跃也活跃于西北小城的街巷人海中。她给我讲了她开出租车看见的许多有趣事情。她说，内地小城的出租车，不似沿海如深圳的出租车收款有计价器。而内地的出租车收费，虽然上边也有规定，如起点是5元，一公里1.4元等等，有的司机只把那规定贴在车子上，但是实际不顶用，乘出租车的车价，是良心帐，由司机掌握的。这就要求司机不贪。妹妹说她开出租车，从来都是收得偏低。收得偏低，实际收入不低，因为小城里出租车不是很多，车号和司机人们都容易记住，收少了乘车者反而多。而有的出租司机，总想宰人，乘者上车坐了，大大方方，不问价，这就中了他的计，下车时，向人家一张口就是二十三十，有的因此还打官司，闹到了交警那里。妹妹说，作为出租司机，不能把眼睛单盯在钱上，还有一条就是方便群众，为群众服务。她说我们能跑出租，能挣大钱，还不是多亏了现在是搞市场经济，多亏了人民生活的提高？如果放过去的年代，城市会有出租车吗？会有人掏几元几十元坐出租车吗？所以，开出租车者尽管自己是车的所有者或经营者，但是经营的目的都不能离开方便和为群众服务这个总的目标。哪一个司机如果心贪心黑，到底非砸锅不可。你这次宰了人家一下，人家下次一百个不会坐你的车了，临走还得骂你一句：“非翻车不可！”听了不胆怕？妹妹说如今坐出租车的人，年轻人居多，年轻人中又以女子居多，总数中个体户要占多数，干部们坐得少、农民就更少。但是遇见极困难又有急事者，即使给很少很少的钱你也得拉他。妹妹说她心软，见火车站下来的人中有搀有扶的农村病人，她就打开车门，让他们上车。乘车的庄稼人问送到某医院多少钱？她说：“随便给吧！”一句话，就如把和煦春风送给了病人，病人的痛苦也会减轻，夸这个小城的风气好。你看出租车司机的影响多大？

妹妹把她的出租车擦得锃亮，每日穿行在西北小城的大街小巷中，她一路笑脸，一路春风，“万绿丛中一点红”。我就想，妹妹不是市场经济海洋中的一条小金鱼，同时又是把春风送到旅客心头的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