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妈妈的礼物

文/杨立平

明天，就是妈妈的生日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妇人的生日。

孩子们，为了妈妈的生日，从其它的城市里，像归巢的鸟儿一般，轻快地向家里飞来。小小的院落上空，因为长久不见孩子们飞翔的痕迹，以至于常常寂寞地自问：他们还认得回来的路吗？此时，它含泪拥抱在这里长大的孩子，它亲爱的思念不已的孩子。

坐在屋子里的窗前，今夜，不用靠数星星度过时光。藤萝架下，是孩子们开心的笑声。不细听，也知道他们正讨论什么：明天，送给妈妈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这是大儿子的粗门大嗓：在酒楼为妈妈包一桌豪华的酒席。让一辈子侍候儿女劳作不休的妈妈，在音乐缭绕、雕金缕玉的环境里，也享受一下被人尊重、被人侍候的滋味。

二儿子听了，紧接着响应：“那我负责打车，带着妈妈走遍沈阳，逛公园，去百货。可怜妈妈生在沈阳长在沈阳几十年，却难得舒舒服服地玩几次。”

大女儿也表态了，她要从头到脚给妈妈置办一身漂亮的衣服，让头发灰白的母亲重新年轻、重新美丽一次

屋子里的我，听了这些，心里有些感动。毕竟，几十年的心血没有白费，孩子们想着妈妈，念着妈妈，真心地想让妈妈幸福愉快。但是，做妈妈最想要的，真是这些吗？一顿豪华的宴席，一次浩浩荡荡的游园，一些美丽的衣服……除了这些，难道没有更好的、更重要的东西送给他们的妈妈吗？

最小的女儿，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别人的发言，这时，她细声细气地说话了：妈妈一生简朴，花很多钱为她办生日，怕不合她的心意。我想，不如我们每个人，做一两样妈妈最爱吃的菜，买一两样妈妈最需要的东西送给妈妈。我们四个都常年工作在外地，妈妈一个人在家，说要守着这个家，守着这个院，她怕死去的爸爸回来找不到家的门因此不肯离开。但我想，她一定会很孤单。妈常说，她一生最大的心愿，是能常摸摸孩子们的头发，听听孩子的声音，看到孩子写来的信。我们都忙，不能陪伴在她老人家的身边，不如大家一起，安一部电话给妈妈，没事时，常打电话回来，让妈妈知道，她的儿女都很好，很挂念她，在遥远的地方祝福她。那么妈妈一定会很满足，很高兴的。

小女儿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弱，到最后，院子里一片静默，而妈妈，在屋子里已经是涕泪滂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