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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96年07月27日

陕西工人报第6版 停电的日子 妙手能还处女身? 朱琳我演谁就是谁 欣赏不幸 人际交往十要 养虎老汉 娘子军股海历险记 作家浩然在“文革” 免费:温柔的陷阱 难筑爱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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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版
06

作家浩然在“文革”

文/马贵民

又一个国丧日

1976年,真是中华民族的大灾年啊!

1月8日。敬爱的周总理逝世。7月6日。德高望重的朱老总逝世。7月28日。恐怖的唐山大地震。24万中华儿女骇然逝去……

9月9日那天午饭后,我去遵化县刘备寨,采访炮团在灾区的抗震救灾工作。下午4时正在村外帐篷里跟连队干部、战士座谈,突然听到村里的高音喇叭里,正在擂放“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民族人民书”——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在北京逝世……”

我悲痛地离开帐篷,看到路上的行人住了脚,田里千活计的社员也呆站着,都在静听着这一肝肠寸断的重要新闻广播村外一预顶帐篷里,传出了官兵们的呜咽声。帐篷外10多个刨白薯的男女社员,痛哭流涕更伤心。有两位我采访过的老贫农,哭天抹泪晕倒在地头,掐了人中才缓过了气。

沉痛的哀思中,我采写了几篇部队以实际行动悼念毛主席的新闻稿件。尔后弯回30公里外的西铺村,又采写了篇万余字的报告文学——《穷棒子怀念毛主席》。9月17日搭乘顺路军车,到北京去送稿。途经西长安街浩然借居的文化局防震平房,见他臂扎黑纱,眼圈儿发红,正浸沉在悲痛中。他见我进来,就猜出又是送稿子,便说:“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思到北京送稿子?”

我说;“写了篇《穷棒子怀念毛主席》的报告文学,想送军报发表。”“西铺可是主席誉为‘国家形象’,你可不能写走了样。”浩然一听说是写他曾经访问过的西铺村,就伸过手说:“稿子我得先看一下,替王国藩同志把把关。”

我从挎包里掏出稿子,浩然一口气看完后,连声儿说:“写得好,写得好。不过,我个人认为,军报副刊的版面有限,人家不会给你这个小人物一个版面。若砍去头脚,只发个三、二千字,就有点太可惜了。依我之见,还是让我推荐给《人民文学》发表吧。”

我同意之后,浩然便出去给《人民文学》挂电话了。半个钟头左右回房后,浩然高兴地对我说:“老朋友周明听了我对稿子的详细介绍后,说是他们正缺这方面稿子呢。还委托我替他们编编呢。嘿,这不算人家找窍门,而纯属我背鼓找到了锤。”

浩然正猫在桌前编稿子,马联玉进来了。他与我寒喧之后问浩然,“浩然,贵民也不是外人。我只问你一件事。前几天你为主席守灵,我们在电视中也不断看到了那些个场面,也在心里来回过。我只要你老实说说有何感受?”

浩然向窗外瞟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别看个个都吊脸抹泪的,我看是有人喜来有人忧。”

马联玉一改往日的沉稳,直言不讳地悄声说:“我看呀,‘那几个人’早就盼望着老人家这一天了。”“那几个人”,这是非常年月民间对“上海帮”江青之流的代名词。大庭广众之下谁敢说?只能背地里三、两个好友过过“嘴巴瘾”。我们运城人称此举为:桌子下耍拳,尻子壕磨镰。

浩然又说:“接到‘治丧委员会’通知,明天还要上天安门城楼主席台,参加广场的百万人追悼大会。”马联玉马上说:“明天在城楼上,你要跟工农兵代表在一起,千万别往‘那几个人’跟前凑。”

浩然两掌一合,上下摇动着说,“好爷哩,咱是躲都躲不及,还有心思凑那个热闹?你陪我去贵民他们部队写《金光大道》,还不是为躲‘那几个人’?”

马联玉听罢摇了摇头,伸手在浩然肩头拍了一巴掌,双方都长叹了一口气。

翻们仨的心境与共识,都在这长叹的无言中。

其实,这正是共和国多数公民当时共有的忧国心境! [(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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