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

文/缪红海

女儿贴钱给娘，是天经地义的孝心，女婿一般是不过问的。可在我们这个家里，妻子几个月才送回去四五十元钱，没等丈母娘捂热，钱又回到我的手里，甚至超过几倍的钱，让我也为难，可丈母娘催我：“给外孙添衣服的，快收好，别吱声。”

妻子每每看到我和丈母娘推让的时候，摇头叹息，对我说：“丈母娘疼女婿，你讨了大巧。”对娘说：孩子有衣服穿，我们几个月才回来一次，给你一点钱也是应该的。”丈母娘笑着说：“我有钱我有钱！”

丈母娘没有钱，岳父病故有十多年了，十多年来，丈母娘依靠她的儿女生活还过得去。儿子特孝敬，看见老人没电视看，掏出四五百元就抱来一台电视机给老人。老人要翻盖草屋，儿子一拍板，从拖料拆屋建新房，没叫老人掏钱，两间半的瓦房漂漂亮亮地盖好了。几个女儿经常来探望。我们离得比较远，往返一趟车挤入困，丈母娘不让我们带东西，有时还叫我们带东西回来，几回回如此一来，我都“吓”得不敢回去了。

前年，我们单位效益不好，全年奖金不到300元。春节回娘家时，几个弟妹听说后，纷纷掏出百元票子支援我们。我们兄弟姐妹在一起随意地谈谈奖金，丈母娘在一旁听了不吱声，剩下我和丈母娘在一起单独聊天时，丈母娘掏出300元钱硬是塞给我。我不愿让老人着急，往往先把钱收下，再由妻子找机会退回给她，丈母娘生气了，责怪我，“叫你别吱声的，拿起来收好。给外孙买衣服。”

“给外孙买衣服”，丈母娘这句话唱了好几年，从四五十元到今天三四百元，我们收下的钱，早已经没法记录了。偶尔和妻子说说心里话，“我们一年才贴200元，倒‘贴’回来超过一二百元。”妻子有时也叽咕，“我真不明白，我妈怎么这样‘疼’你的。”我知道，一是我们小家庭生活和和美美，没让丈母娘操心；二是我回去总要找时间陪丈母娘说说话，帮老人解解愁；三是丈母娘心眼好，把我这个姑爷当“一个”儿子待了。

这不，这星期妻子从娘家回来，又带回两盒“宫宝”。“这应该是我们买了送老人喝的”，我对妻子说。妻子叹了口气，“本来让我带七八盒来，我不肯，又怕老人伤心，只好带了两盒。”我不知说什么好了。

唉，丈母娘，下次回家多叫您几声“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