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气

杜文更

眼前，是美籍华人张瑞芬姨姨的照片，1.58米的个子，方方的清瘦的脸庞，短发烫过，显得很精干……。1993年，她和女儿杨玉瑛、女婿一行访华时，父亲杜道时作为陕西省政协委员、陕西省航空联谊会副会长，曾和她叙谈、合影。晚宴上，父亲把母亲李淑静和我介绍给了张姨，张姨知道我16岁时曾驾驶滑翔机，升天20多次，高兴得开怀大笑。

父亲告诉我，为了航空救国，张姨在已经有两个孩子的情况下，刻苦攻下了飞行技术。那时，她啃理论，练身体，飞了一个又一个起落，终于两个月内就能放单飞了。为了事业，她不能天天和孩子家人团聚，不能更多地享受天伦之乐。在11年的云端生涯里，她创下了安全飞行三千多小时，空中比赛夺得两项锦标和八个第一的记录，被誉为“航空女杰”。

我还记得，父亲赞扬张姨的成就时，张姨说：　“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是炎黄子孙，没有忘记我们的长城、黄河和长江。我要在大洋彼岸，为中国人争光！”父亲也告诉她：“我也没有忘记自己在美国漂爱布罗市学习高级航空技术的情景，为了二次大战的胜利，为了培养中国年青的飞行员，陈纳德将军，四处奔走，到处演说，争取到了罗斯福政府的助学金……”张姨回答说：“杜老第一个从台湾驾机起义，为祖国统一作了贡献。他一生飞过27种不同型号的飞机，安全飞行四千余小时，荣获三级解放勋章，安全飞行奖章，为祖国培养了许多飞行员，也很了不起！”我深深体会到，航空技术是没有国界的，张姨和父亲等老一辈人，为我们航空界争了光，为我们中国人争了光！

1995年8月26日，在洛杉矶举行了美国全国性庆祝妇女获得选举权75周年活动，91岁的张姨，获得了表扬。25名被表扬者，她最年长，也是唯一的华裔。这次活动中，邮政局特别印制了一套“平等进程”的纪念邮票。而前日封的设计图片，采用了张瑞芬姨当年穿着飞行服，欲登飞机的英姿。

1995年9月17日，美国《世界日报》又刊登了张姨登机重上蓝天，在空中飞行20多分钟的重要新闻。我知道，充满豪气的张姨，为了重返蓝天，曾起早贪晚地练臂力体力和视力，为了训练思维的敏捷度，为了掌握现代飞机的操纵要领，她曾一次次练过起飞——着陆，升高——转弯等动作！从“世界日报”的字里行间，我看到了豪气、尊严和进取。

已经谢世五周年的父亲，听到这些消息，会多么高兴，多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