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泳

文/石竹

梦泳似梦非梦，仿佛我前半生走过的路。

记得儿时，我的家乡的泔河涨大水了，真是惊涛拍岸，波涌连天。轰鸣的涛声惊动了一村人挤身河崖上观看，游泳者更是盼来了千载难逢之机。一伙伙娃们小伙没到水边就脱得赤条条几步助跑一个猛子扎进去。我的几位同龄的伙伴提议来个游泳比赛，于是，我们便齐刷刷扑进河里逆流而上。我们一忽儿蛙游，一忽儿仰游，游得好自如，好舒心。正当我们尽兴游到极致时，巨浪迎面扑来，霎时，我觉得自己被推在山峰上，又倏然坠在深渊里；一忽儿似滞在水流中，只游不进；一忽儿被冲走了，咬牙相拼，却又进了一步。仅这一步，我就有了“乘风破浪，急流勇进”之感；正当我在万顷波涛之中自我陶醉时，一个漩涡一下子将我漩了进去。我似在飞速旋转的车轮上向下飞沉，一口泥水呛得我大叫一声。幸得同伴们相救，我才脱了险境。

那次游泳的经历刻骨铭心。联想大半生走过的路，常会作想：人生如游泳，自以为熟悉水性，忘乎所以，难免要被惩罚。生活如汪洋姿肆，变幻莫测，只有戒骄谨慎方可从容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