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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1999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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憩心亭
04

榕湖秋夜 散文

文/吴广升

桂林古南门前,天造地设般生就一棵巨榕,一条古老的护城河流至此,幽幽的积成一湖水。在秋水淡淡的照射下,树影婆娑,水色天光,便有了榕湖的奇观。

一轮弯月静泊在无边的夜海,象一条亮亮的银船。三人合抱不过的榕树,郁郁苍苍,无数这样迷人的秋夜,晶莹的露珠的亲吻和月光温柔的抚摸,才使庞大的株叶伸展为陶醉夜游者的巨伞。夜深人静了,老人和孩子都把对榕湖的依恋写进梦乡了。只有光滑的石凳上,一对对紧紧相依的情侣将青春溶进这良辰美景,甜言蜜语之中。榕湖,你是我梦中的情人呵,我远道而来与你亲近。

告别古榕,沿湖堤而行。株叶之间星星点点漏下月光的是桂花树,拂来一袭清风的是扬翠的细竹。风过时,清纯的桂花香直扑人的心脾。抬头可观精灵船的桂花,摇曳于月色朦胧之中,俯首可赏飘零而下的花儿满地,怜香惜玉之心顿起,不忍践踏。飘游在湖面上的桂花,如仙女聚聚散散,留下一湖的清香了。我羡慕起闻名天下的漓江来,湖水流出,漓江不成了百里香江吗?

湖中有一孤岛,一桥曲曲折折将我引至。岛不大,一亭翼然其上,树木独成风景,石凳出奇的光滑,不知消磨了多少游人的时光。无风树不语水无声,树尽显其刚,水尽展其柔。一只不知名的水鸟扑楞楞地飞过水面……我沉醉在榕湖的静谧里。不知何时,凉风渐起,水波隆起背脊,明朗的月光下,波光闪闪,似撒了无数碎金。孤岛泊在湖水里,我的心也泊在湖水里。孤岛,孤岛,你是孤独的,我却从此拥有榕湖的—切,人生还会孤苦吗?

榕湖是桂林的一只慧眼,她穿越了久远的时空。北宋著名诗人黄庭坚,在流放的路上偶遇榕湖,在匆匆来去之间,把生命的激情和感慨化作诗篇,留给榕湖那只孤零零的扁舟。教育家马君武择湖而居,足迹印在湖泥的清香里。大文豪叶圣陶夏赏雨落榕湖,郭沫若题写榕树楼成为永恒……历史赋予榕湖太多不朽的胜迹。我寻觅凭吊,感慨万千。这些美妙的名人遗迹,在白天一定游人如织,而今夜我可以独自赏用,不正说明我与榕湖有独特的情缘么?

我就这样把一夜的时光交给了榕湖,把一生的回味留给了榕湖。人间要是处处象榕湖一样美丽,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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