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
文/杨旭辉
楼对面的阳台上,时时有一对老人。
老人都有七十多岁的样子。
老人的窗户大多时候都在开着,让我几乎能看清阳台的全部。在错落摆放的几盆吊脚兰美人蕉万年青之间,是两张可以斜倚的竹椅,竹椅中间一只茶几上放着一把茶壶两只茶杯。
每天八点以后别人上班走了,两位老人便先后坐在竹椅上,男的手里总是拿着一把二胡,每天咿咿呀呀地拉起来,女人则拆了织织了拆的在毛线中穿来穿去,有时一只猫会懒懒地躺在茶几的上面。
拉二胡的老人属于很有风度的一种,他曲子拉得极好,连我这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都能听出那或激昂或感伤的旋律来,从老人的气质中可以看出他退休前一定是一位曾倾倒无数观众的演奏大家,而他的妻子却象家庭妇女一样,除了偶尔给丈夫的茶杯里续杯茶以外,即使曲子拉得再好,她也不肯停顿一下手中绕来绕去的毛线。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阳台上的二胡声始终伴随着我的写作和女人绕不完的毛线。
然而有一天,我竟然没有听到那熟悉的二胡声,透过遮掩的窗子我看到屋子里似乎没有人,联想到昨夜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我隐隐约约感到,可能是哪位老人有了病。
以后的日子,我时常使劲的观察对面的窗子,希望窗子能大开一下,然而窗户却始终没有打开,我也没来由地惆怅了起来。
一晃过了一个月,那天上午正在屋里睡懒觉,忽然传来那熟悉的二胡声,我顾不上穿衣服,急急的推开书房的窗户,是的,声音是从对面阳台上来的。
对面阳台的窗户果然打开了,几盆花草虽有些发黄但依然顽强的开放着,竹椅懒猫打着毛线的老人和茶几上摆放的茶壶茶杯都在,所缺少的只是那拉二胡的老人。
然而,二胡的声音依然不停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