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随笔　□文/祖寰

“嗯哼”这个词的意思是表示认同某种观点，表示肯定的意思。相当于我们熟悉的书面语“是”和土气十足的“嗯哪”。有时也有表示提醒、注意的含义。

初听到这个词是在一部外国电影里。性感迷人的女主人公从他那小巧的鼻子里发出那轻轻的一声“嗯哼”，带着上扬的尾音，饱含着撩人的魅力，既风情万种，又不虚华浮躁，连故事情节都因这一声“嗯哼”精彩了不少。

再听到这个词的感觉可就没有刚开始那么好了。在一家新开办的电视栏目里，女主持人正在采访一位知名的教授。教授的精彩解说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主持人那自以为是不合时宜地加上的表示认同的“嗯哼”，却给节目留下了非常败兴的一笔。到现在一想起女主持人那种学外国人却又没学到精髓而做作的样子，就让我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冷，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个“嗯哼”的形象就大打了折扣。尽管这个词说起来让人觉得别扭，可是群起学习说这个词的人还是越来越多，就好像当年人们把“好”说成“盖帽”一样，大有一发不可收之势。超市里的大姐“嗯哼”，饭店里的师傅“嗯哼”，卖菜的小姐“嗯哼”，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打电话过来，也是一口一个“嗯哼”的赶着时髦。似不说这个词，就表达不了她的意思。要不是我早有心理准备，就真怀疑她的鼻子出了毛病。

山西腔、山东腔、河北腔、重庆腔各种音调的嗯哼充斥着我的生活，让人听了好像吃了一碗剩饭大杂烩一样难受。听到“嗯哼”再也感受不到刚开始那种迷倒众生、摄人魂魄的魅力了。最可恨的是我那给土耳其人上了几天课的陕西籍的老公，回来后也动不动就学着“老土”人的口气对我说：“嗯哼，老婆你吃不吃苹果，嗯哼？”“嗯哼，老婆，今天吃什么饭？嗯哼？”我真是受不了，弄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好好的中国话不说，偏要学这种怪模样，我怒气冲冲地对正在“嗯哼”的丈夫说：“去你的嗯哼，我什么也不吃！”说完开门冲出去。跑到路边正赶上卖包子的车推出来，我对小摊上卖包子的阿姨说：“阿姨，买一个包子”。卖包子的阿姨仰起脸露出一口黄牙笑着说：“老客户，一个包子，一个袋子装，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