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

散文　□文/跃峰

我有好几年没把早饭当回事了。

缘由还是起于我生活的那个地方，那是个三线企业，建在一座大山的山口处。那里生活的人们，每天早晨习惯听着广播去上班。人们习惯在特定的乐章里出门上路，急匆匆甩出个块把钱买根油条或一个烧饼对付早饭，简单的早饭为听广播上班的人们节省了许多时间。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要把早饭当回事很不容易，在我接触的人中，唯独老歌从不马虎自己一顿早饭。

老歌的早饭，大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多少年了都是带到办公室里吃的。听同事说，那个斑痕累累的饭盒陪着老歌有些年头了。我和老歌做同事后，亲眼目睹了他的早饭。他的饭盒里从来在一周内不装重样，今天油煎饺子，明日油炸小鱼，隔三差五我也从他那儿得到一些实惠。老歌四十出头，浑身是劲儿，喜欢和年青人拉拉家常。早饭成了他津津有味的开场白。碰上吃饺子，老歌说，这可是荠菜做的，昨儿下班后和老婆去散步，转到庄稼地头看这荠菜长得嫩，就挖了些回来赶晚上睡觉包了顿饺子，二十多年没干农活了，蹲在地里挖荠菜，那滋味比这吃饺子还有味！遇上吃油炸小鱼，老歌又说了，星期天和孩子进山，捞了些虾和鱼，在山里没想到碰上了我们的邻居，大家就合伙搞了一顿丰盛的野炊。

单位里的事的确很重要，可大伙上班后几分钟的东拉西扯倒影响不了多少工作，我从老歌那儿听到了许多有关他生活的事，特别羡慕他有滋有味的生活情趣。后来，老歌调到省城工作去了，可他的早饭仍留在我的记忆里，为他一顿早饭而变得丰富多彩的生活而高兴。想想，多少年来认真地对待早饭，认真地对待生活，从不被环境左右，这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