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

散文　□文/千河

为了维护家庭“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生来就不怎么喜欢猫和狗的我，只好默认了妻子要养狗的举动。

据妻子说：被叫着贝贝的狗是办公室的王女士送给她的。而贝贝原先的主人是位孤苦零丁、年逾古稀的老太太，她担心自己不久于人世，怕心爱的狗无依无靠，就给了邻居王女士。对于这只狗，王女士也只是新媳妇的屁，“香”了三天，便耐不下颇烦，就又送给了她的好朋友——我的妻子。

贝贝看起来很普通，惟一的特点是浑身雪白，短腿小嘴，对新主人一副毕恭毕敬、摇尾晃脑的样子。刚来那天，妻子给它洗完澡，还喷香水，它就叽叽汪汪地撒娇，从沙发上跳到床上，又从床上跳到床头柜上。一见这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就不由自主地跺着楼板，瞪着眼睛骂了一声“狗东西”。这狗东西先是一愣，继而就躲到了妻子的腿后，随即又伸出小脑袋怯怯地望着我。这时我又一跺脚，又大喊一声：“狗东西！”这时妻子就有点不乐意了，说：“几十岁的人了，和小狗较什么劲？”听了这话，狗东西从妻子腿后钻了出来，小跑着过来舔我的裤角，又用小嘴噌我的皮鞋，还时不时抬头张着嘴，哈着舌头，眯着两眼，似乎在问：您为什么讨厌我？

“贝贝，别理他。”听见妻子的话，狗东西忽地打起前爪，直立着向妻子作亲昵状，还欢天喜地扭动腰身叽叽汪汪叫个不停，我本想再骂一声“狗东西”的，但终未出口。

大约过了半个月，这狗东西似乎发现我是一家之主，只要我在家，它便收敛了乱蹦乱跳、乱跃跑乱窜的举动。更让我吃惊的是，这狗东西竟完完全全懂得了在妻子的心目中它是贝贝，而在我的心目中它是狗东西。尽管我一直叫它狗东西，它并不介意，而时时注意和我搞好关系。比如我好静不好动，每见我看书读报，狗东西便乖乖的爬在地板上，小嘴搭在小腿上，眯着眼睛静静地望着我。看见它那狗模样，我心想，这狗东西还挺鬼的呢。

而真正发现狗东西的鬼，是这样两件事。有天早上我起得早，刚到客厅，狗东西叼着一只老鼠，跑到我跟前，晃来晃去让我看。噢！原来家里钻进了老鼠，这狗东西竟然管了这“闲事”，这不，分明在向我邀功请赏呢，我便弯腰拍了拍它圆滚滚的屁股，这下，它高兴地像在妻子跟前一样叽叽汪汪起来。还有个星期天上午，妻子打开全自动洗衣机，便上街采购去了。我坐在阳台上看书，狗东西突然跑到我跟前咬住我的裤角，用力向外拉。起初，我以为它是逗我玩，但看见它着急的样子，便放下书站起来走到客厅，啊，原来是厕所下水漏子被杂物堵塞，洗衣机里的废水漫进了客厅。淹了自己不要紧，水万一渗漏到楼下，人家刚装修的房子，岂不要遭殃？这下我真的对狗东西刮目相看了，便轻声轻气地叫了声贝贝，它反而转身躲到了门后边。

中午，我向妻子说起这件事，妻子说：“那老太太说过的，贝贝灵的很呢。”我说：“这家伙该不是和珅或李莲英托生的吧？”妻子说：“也许吧，不过，狗通人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