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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02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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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考上名牌大学 父亲为何走上不归路

儿子考上名牌大学本是天大的喜讯,不料那张录取通知书却成为一位无岗失业工人的“催命符”。近日来省内外各传媒报导的发生在我省宝鸡的这出人生惨剧,成为人们广泛议论的话题,人们在感喟,并纷纷为这户人家不幸洒下同情之泪。

由于强势传媒的妙作,这出惨剧主人公之一的18岁少年丁炜,先后收到4万元捐款,已于9月3日抵达上海,进入复旦大学开始了新的生活。在中学时代就已写下《冰痕》、《最后的日子》几部书稿的这一穷人家的孩子,在迈入人生重要关坎时遭遇到的这一切必将影响到他的整个人生。然而当获知因为筹集巨额学费而轻生的丁炜之父丁平良轻生之际,全国每年有近20%的大学新生遭遇着同样的经济困扰时,记者驱车赶赴宝鸡,又了解到不少丁家惨剧背后的新闻。

9月6日早晨,记者来到位于渭滨区话西小区6号楼的丁宅,因丁炜的母亲外出未回来,便与楼旁看守厕所的一位姓汝的师傅谈起来。汝师傅从市上一家企业下岗4年多分文未有,近期刚办了低保,谈起丁家的遭遇颇有同感。

从汝师傅交谈中得知,丁家夫妇共有两个儿子,一个正上小学五年级,两口子因一直未再找到正式工作。特别是丁平良4年前从渭滨区某局失业后,整天靠摆摊打零工度日。当兵转业回来的丁平良为生存曾卖过一阵糊辣汤。每天凌晨4时,汝师傅就听到丁家房内做汤的鼓风声。丁家的小饭摊曾在门口摆过,在市文化宫门口摆过,在市话剧院门口摆过,总因“影响市容”,屡屡被管市容的人员取缔。去年以来当地因为要“创建文明城市”,市容加大清理力度,丁家“糊辣汤”彻底干不成了,一时间生计都成了问题。说到这里,汝师傅感叹到,都说市容重要,谁会想到下岗、无业人员的难处呀?!

汝师傅还告诉记者,丁平良平时为人厚道,沉默寡言烟酒不沾,未见与邻里为啥事发生过争执,而且有开车的技术,8月25日就在跳楼的前一天他看见丁平良拿着一张上学收费单在院内愣神发呆,为上海生活费用高昂而发愁,大伙还议论过一番,不料次日惨祸由此而降。

正交谈间,死者丁平良的妻子陈玲霞回来了。遭受亡夫之痛年仅41岁的她身体单簿,走路上楼显得踉踉跄跄。走进七楼陈旧的小屋,只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为不再触及她的伤痛,记者与两位老人拉起了家常,了解了一些丁平良的情况。

由于无摊可出,今年6月,丁平良给岐山一个个体运输户开车搞零担运输,辛苦干了两个月,却因运输途中丢失了两台空调,被扣去一个月850元工钱外,还需赔人家3000元钱。索不回工钱,他又想向老板借2000元给孩子交学费也被拒绝了,与老板大吵一架后回到家中。为筹学费陷入绝望之中的丁平良遂写下遗书走上了不归路。

而陈玲霞同样因无摊可出,在当地铁路上打工,每月仅有300元,也经常拿不到全额工资。工作时间都在夜里,通常是通宵干活,第二天还得给孩子做饭,两年来她给别人守过铺子,当过店员,发过广告传单,但因年龄因素屡屡碰壁。

就是这样一个贫困家庭,也就在近日当地政府才给开始办理低保——而国家对城市贫困人口“应保尽保”政策实施远非一日了。

采访归来,记者心头沉重。丁平良的悲剧也许因属个别,但每年因为高额学费而有学难上者当不在少数。记者反思如果当初社会为丁平良这类无业人员给予关怀,这出悲剧也许就可以避免;而面对学费年年暴涨,我们的政府应当有所作为,抑制一些不良学校的敛财行为。

■本报记者 郝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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