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

□文/李江慧

日子过得很散漫，每一天都很散漫。

上班，走进办公室第一眼看见的是窗台上摆放的几盆花草，那是绿色的吊兰、紫色的吊兰，一盆、两盆……自己喜欢的。

打扫卫生时，先给花儿浇点水，然后拖地、擦桌椅、虚掩上门。

无纸化办公免去了多繁琐的程序，无论是上级或部门行文一律都在局域网上发布，过去那种红头文件满天飞的现象再也见不到了，企业内部开始模拟运行也使机关干部去基层的次数减少，工作由过去的指令性变成指导性，闲暇的时间好像一下多了起来，有些人闲得心里发慌，于是犯点自由主义，搬弄点是非，人际关系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人说，办公室虽然只是一个小环境，却是一个大的生态场，足以让你窥一斑而知全豹，而我并不太理会这些。工作已经成为习惯——电话、电脑、部门之间、基层各单位……日复一日，从内容到形式，呆板、僵硬。“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碧空云卷云舒。”我喜欢这句话。

有时收到短信息，看了后开心的笑笑，舍不得马上删掉的，就分别转发给亲朋好友。没什么具体事情可做时，就傻傻地看窗外。

窗外扑面而来的树木是梧桐，高过楼顶，树上的毛毛球，成双成对，每年四月，树上的毛毛球就往下落。落下时是散开的，细小的毛毛，扎人的脸，痒得难受；眯人的眼，让人睁不开眼；不小心吸到嘴里，嗓子发痒。如果只在窗前看风景，四季，每一个季节都有每一个季节的韵味。而临近冬日，如果心情暗淡，再看窗前的树木，望远处的天空，身体里就好象钻进了无数的小虫，蚕食着体内鲜活的细胞。“枯藤老树昏鸦”脑子里冒出马致远的天净沙，前一句在脑海里闪现，而后一句“小桥流水人家”感觉离自己的生活远了。乐观、豁达的我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忧郁症，一定是的。

有时寻思，是不是现在的通信发达了，人们的相互联系依赖于电话、手机、传真，如果想说什么就发条短消息，办公也实现了无纸化，写字和联系方式的变化使人的思维方式变得机械化了？要么就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为人处事越来越趋于理性和深沉了……

天空依然是童年时候的天空，而在漫漫的人生过程中，不卑不亢，我行我素，有棱有角的个性却被市侩和庸俗磨蚀。少了个性以后的样子很麻木，从神到形，清醒的时候真想逃，逃到哪里？茫然了。哪里都无法藏身，即使身体藏了起来，只要活着，现实谁也逃避不了。

每天早晨上班的路上，都能看见隔壁单元那对夫妇送他们的外孙去幼儿园。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男人推着童车，女人跟在后面，他们的小孙子坐在童车里快乐得像根豆芽。如不熟悉他们，你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是夫妻，并且携手走过了三十多年的路程。每次看见这对夫妇，我都会发一番感慨。那女人富态强壮，男人反而瘦小得出奇，视觉能看见的皮肤像豹子皮斑斑点点，白癜风。不知道是空气污染的原因，还是饮食太单一的缘故，现在白癜风患者随处可见，弄得人面目全非。每一次看着都思量着，那一刻，浑身的细胞和感知一起颤栗了，很悲怆，心里，先是从眼睛，然后一点点地弥漫。

人生虽然只是一个过程，但是这个过程好残酷，这就是人？！……

坐在电脑前，打开wodr，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敲击键盘也成了一种习惯，当我收住纷乱的思绪，读自己留下的这段文字，不知道能表达什么？旁观者清！只有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