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见你

□文/叶子

那日，在故乡的街头，我与妹妹正准备外出就餐，无意中瞥见你，没错，肯定是你，尽管十几年未曾谋面，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你正专注于一个方向，好象是在等人。然而我却悄悄绕过你的身边，匆匆前行，不敢迎着你的目光，不敢上前问声“你好”，我怕自己会紧张得手足无措，我怕自己会面红耳赤，尤其是昨天刚刚修剪的这可恶的“发型”，让我羞于见你。尽管妹妹在一旁催促：快去啊，不然再没有机会了！那种渴望相见与害怕相见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让我踌躇不前，未能迈出关键的一步，遗憾中也有些安慰：就让青春年少的我们留在彼此的记忆中吧。

那顿饭在忐忑不安中吃完，妹妹一直在旁唠叨不停：你会后悔的。记得上高中时，你经常来家玩，家人很快熟悉了你，妹妹也记住了这个高个子的大哥哥，甚至十几年后她还能一口报出你的名字。那时的我混沌未开，朋友很多，我跟大家友好相处，但是没有哪一个人走进我的心。毕业那年，身为班长的你是班里唯一一名走进高等学府的军校学生，我想象着你身着军装挺拔伟岸的样子，以为我们的友情会随着彼此的分离而渐渐消失，谁知命运的奇特安排，让我们又相互走近。我们就学的地方相隔不远，每逢周末，我们结伴出游，引来室友的羡慕及同学们的无端猜测。那时侯，我不愿去想以后，你象大哥哥一样照顾我、包容我，纵容了我的个性。在你的面前，我是一个简单的、任性的、率真的女孩，我是一个真真实实的自己，无须约束，无须掩饰，我喜欢这种放松的感觉。然而渐渐地我们在一起的不再坦然，有个问题横在我们中间，不敢面对，我们小心翼翼地，惟恐伤害了许多年来的友谊。我知道：你身后有一位善良的女子在痴痴地等待，而我一直在寻找心跳的感觉。我们如同两条并行的铁轨，永不会有交叉的一瞬。我不知道以后生活中与我相依相伴的那个人是谁，在哪里，只是年轻的我依然决然跟着感觉走，等待一生中令人心动的时刻。

岁月无痕，十几年一晃而过，我们如两辆缓缓前行的列车，在各自的生活轨道上运行着。可那日见了你后，一个念头冒出来：如果当初选择了你，那会怎样？我与许多这个年龄的女人一样，在结婚十年后，想起从前，忍不住作个假设：如果当年嫁给了另一个，会怎样？想起在街头遇到你时那种紧张的感觉，有些奇怪：这是过去的我在你的面前不曾有的啊！怎么如今反到羞怯得如同小姑娘一般，也许当年的你在我的心中还有一定的份量，只是那时我从未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