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调

■随笔　口文/叶紫云

情调属于有闲人。

闲人就是有大把大把闲暇时间的人。

闲人还应是有钱的闲人，但这钱也不能太多，太多就媚了俗。这钱也不能太少，少了就嫌局促，也情调不起来。最起码这钱要让日子过得从容一些，并在从容的基础上略有赢余。

一般人都爱在情调前边冠以小资，其实，情调不单纯与小资有着渊源，小资可以有情调也可以没有情调，不是小资也可以享受小资的情调，但情调只属于有情调的人，不论你是否是小资。

比如，悠闲地坐在一间音乐厅里听听音乐，这种音乐应是带点淡淡的忧伤，抑或伤感，但不能过于缠绵，缠绵就流了俗。音乐厅绝不可以拥挤、嘈杂，只应寥寥几人，轻声慢语；音乐厅也不能太大，布置要典雅，绝不能豪华，有点古古的、旧旧的味道更好。服务生只宜江南秀色——娇小妩媚的女孩儿，话语里透着莺语呢哝。一个人或者三二人，衣着有点随意但不随便，讲究品位但不应让人一眼看穿。聊聊天，说几句体己的话，偶尔用眼神流露一些细微的情绪，这是小资的情调。小资可以有这样的情调，不是小资也可以享受这样的情调。

小资的情调，是对工作压力释放时偷得的闲暇，只能被称作“假寐状态”，也只能构成暂时的情调。

情调是文人雅士的。但不是所有的文人雅士都有情调，有的文人雅士就不讲究情调。文人雅士大多都有闲。那些喜欢种花养草的，牵狗遛鸟的文人雅士瞧不上这样的情调。

还有一种文人雅士，大概应算是有情调的了，坐在自家的客厅里沏一杯清茶，放一段《春江花月夜》，是那种古琴和二胡演奏的，自己一个人独自享受一段安静的时光，这个时间最好选在黄昏，室处的光线一层一层地黯下来了，一缕淡淡的忧伤从心底一点一点地溢上来，就像墙角的那一线阴暗漫漶开一样，从那样的碰撞中蹦出一些思想的火花和生活的感悟，这样的文人雅士一定是最会享受情调的，因为，他有一颗平静而乐于感受的心，是敏感而善良的，内敛而充满爱心的，他的享受是轻浅的，需求是散淡的，也可以在这一刻是无需求的。

情调是瞬间易逝的。虽然对个体的人来说，它是根深蒂固的修养，甚至是与生俱来的，但是，当情调的氛围没有了时，情调也就没有了。情调就像关在窗框里的风景一样，优美得像一幅一幅的风景画，开了窗户它就散了。

情调是有闲的文人雅士创造出来的一种宁静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