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忧天

□文/陆素平

带女儿从外面回来时，路过一个西瓜摊，见一个男人孤独地坐在昏黄的路灯下，木然地打量着行人。女儿说：“妈妈，那个叔叔好可怜，我们去买他一个瓜吧！”女儿这么说，我当然无法拒绝，便领着她朝瓜摊走去。

我们走到男人身边时，才发现他背后还睡着一个小孩，三四岁的样子。男人站起来替我们挑瓜时，小男孩的身子动了一下，女儿看着看着，问了一句：“叔叔，晚上没蚊子叮他吗？”

男人笑着答：“有。他白天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天，天一黑就困得睁不开眼，哪还晓得蚊子叮呢。”女儿没话说了。

我们回家后，看了一会儿电视就睡觉了。半夜，忽然电闪雷鸣，女儿被一串炸雷惊醒，从床上一跃而起，我赶忙跑过去拍着她的背。拍了一阵，她迷糊着，闭着眼睛像要睡着的样子。我关了灯，她又在黑暗中问了一句：“妈妈，要是下雨，那个卖瓜的叔叔和小弟弟往哪儿躲啊？”我支吾了半天，搪塞了她一句：“他们会躲到路边的屋檐下去的。”但她还是不太放心，侧耳听着，最后终于抵不住瞌睡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女儿一醒来就问我：“夜里下雨了吗？”我摇了摇头，她笑了：“要是一直不下雨就好了。”“要是老不下雨，庄稼也会渴死的呀。”“那白天没太阳就好了。”“不出太阳，天就不会太热，他们的瓜也卖不出去了。”“那怎么办？”女儿不停地念叨着。念叨了好一阵，她兴冲冲地跑到我跟前：“我有一个好办法。老天可以白天下雨，晚上出太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