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婿打分

〔宝鸡〕吴万哲

在女儿婚礼上，司仪先生让女婿给我这未来的丈人爸掬了一躬，并把话筒戳到我嘴边，问：你对女婿这个躬满意不？我笑着说：满意。他又问：那么你给他打多少分？要说打分，我一时却语塞。司仪提醒我：给你个区间，80到100分，你打多少？我想打个100，但迟疑了一秒钟，便笑着说：80。话音未落，参加婚礼的宾客都轰的大笑起来，显然在取笑我的不会说话。

我是个“农转非”进城的人，根还在乡下，心中便存留着深深的农村情结。在我们老家，这个程序叫“拜丈人”，内容是相当繁琐的，不折腾得新女婿羞红了脸、汗水吧哒是不罢手的。女儿的婚礼在城里举行，简简单单一个躬，就把丈人“拜拜”了。我觉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简化”了？所以就嘻嘻哈哈打了80，一来是想和这未来的家庭成员开个小玩笑，二来让他长个记心：他在走过婚姻红地毯的那一刻，他的丈人爸曾“难为”过他，提醒他履行好一个丈夫的责任，善待我的女儿，欢欢乐乐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我还有一点“另类”的想法，这就是我曾做过多年的教师，女婿也正干着教师工作，他当明白：老师给学生打分，80分已属优秀的行列，我打80，已真切的表明了我对女婿的满意度。再说，婚姻是人生大事，结婚代表着一个人新生活的开始，人生的路还很漫长，如果我今天就给打了100分，以后还怎么打？

可宾客们显然不这么看，他们嘻嘻哈哈的笑声传递着某种期冀。司仪更觉我这老泰山太“刺头”，忙笑说：80分啊？看来你对女婿这个躬是不太满意了？就又“调教”女婿，把头再低一点，姿势再标准一点……女婿自然很听话，头都低到地上了。可我想，他在心里一定“骂”我这不会讲话的丈人爸了。于是当司仪再次问我“这回怎么样”时，我忙大声喊：120分！我在心里忙着算帐：80+120=200，200÷2=100，我不是两次都给女婿打了满分么？人们这下乐了，又大笑起来，女婿抬起了头，满面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