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菜飘香
文/仁需
一阵春风,几场春雨,让板结了一个冬天的大地一下子变得蓬松绵软起来。麦田里泛起鲜嫩的绿色,那些大大小小的荠菜也赶趟儿似地伸展躯体,仿佛与麦苗竞赛,个个显得生气勃勃,精神抖擞。
“走,挖菜去!”老伴在一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向我发出倡议。我一拍即合,立马表示赞同。于是,老伴带上为花盆松土的铁铲,我顺手拿了一把水果刀,就急匆匆地登上去郊外的公交车。
公交车的终点站在一片麦地旁。我们一下车,顾不上吮吸带着泥土味的清新空气,顾不上欣赏地边开得热烈的迎春花,就奔向麦地。麦苗儿已经起身,宽大肥厚的叶片向人们预告今年又将是一个令人鼓舞的丰收年。而挨挨挤挤的荠菜更是惹眼,它们以十分对称的形态、绿中泛红的姿容显示着自己的风采。我贪婪地举刀就挖,老伴及时提醒我只挖大的。她说大的不仅容易清洗制作,也要留下小的让它再长,等长大了再来挖。她说得有道理,我便拣大的来挖。挖大的虽然要不停地转换地方,但挖起来却快。不一会儿,我们都挖了鼓囊囊一袋子荠菜。
坐在地头小憩,天蓝地绿,视野开阔,心旷神怡。逃脱了钢筋水泥的禁锢,避免了闹市的喧嚣嘈杂,隔绝了马路上汽油味的熏袭,真让人有说不出的爽心惬意,实在不想立即就回到那令人压抑的城里去。但一想起即将饕餮荠菜,还是充满向往地满载而归了。
我们回到家已经到了做午饭的时候,老伴将一大把荠菜摘洗干净后,下到了煮面条的锅里,立即一股浓浓的菜香弥漫在整个厨房。吮吸着这菜香,我口角生津,垂涎欲滴。老伴给面条加上调料并舀到碗里时,我先用筷子夹起一个荠菜品味起来。那味道脆脆的,甜甜的,新鲜,清香,使整个面条都具备了一股诱人的香味。这让我深深地体会到,那些用化肥催熟的养植菜,那些在塑料棚里长成的侍弄菜,真是和属于野生的荠菜无法相比的。
这天下午,老伴忙了大半天,将荠菜剁成碎沫,拌上麦面揉在一起,接着又像擀面那样擀开,最后卷成卷状,满满蒸了一锅菜卷。这菜卷沾上由油泼辣椒、盐、醋、蒜泥、香油等调在一起的水水,吃起来香辣筋道,口感极好。因为吃得较多,晚上睡得很不安稳,但我并不后悔,因为这荠菜做的菜卷确实让我吃得过足了瘾。
荠菜,总是让我想起童年,想起故乡。那时候,每到青黄不接的春天,母亲都会领着我们去挖荠菜。只是那时候荠菜的做法极其简单,不是将荠菜煮熟凉调着吃,就是拌少许玉米面做成菜疙瘩(城里人叫菜麦饭),或者干脆就做成菜汤囫囵着吃。因为那时候根本不敢奢想有麦面来拌菜,用玉米面拌的菜毕竟谈不上有好点的口感。至于调料,也只有盐和醋,经常连少许的辣椒都没有,所以,那时候吃荠菜并没有给留下怎么好的印象。如今的餐桌变化巨大,不仅菜的做法千变万化,调料更是五花八门,这就使荠菜的制作方法也多种多样起来,有人炒着吃,有人用它包饺子,有人用它打扮凉菜,有人用它点缀热菜,似乎用什么方法都可以让荠菜成为餐桌上的主流。
几天来,家里一直荡漾着荠菜的香味,这香味沁人肺腑,让人回味无穷。等这次挖的荠菜吃完了,我们还会去再挖更多的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