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小小说）

民珠

“老子忙活一天，又是打扫卫生，又是买菜、洗衣、做饭（声音提高，抑扬顿挫）。他倒好，一玩一整天。十岁的娃娃，娇惯的没样了。”爸爸一边吃饭，一边没完没了地唠叨。

妈妈皱着眉头，没有答腔，心里想：“牛牛今天干啥去了？往常星期天他总是在家，出去玩从没跑上一天呀。”

“嚓、嚓”两块鱼相继落入牛牛妈碗里。“吃完，咱们吃完，不给那小子留。”“嚓、嚓”鱼又回到盘子里。“我说你发啥神经？你想吃，我可不想吃。”牛牛妈妈发了火，牛牛爸爸立即屏声息气了。

天黑严了，牛牛回来了。大冷的天，红通通的小脸上直淌汗水，连头发都湿淋淋地扭成一撮一撮，呼吃吃地喘着粗气。

“干啥去了？嗯？说……说不说？”老子顺手拿起笤帚疙瘩。

“让娃先吃，吃着说着”。妈妈盛好一碗米饭，挟上了鱼。

“你说！好好交代，不挨打……哎呀！你这是到哪去了，袖筒上满是白灰点子？哟！裤子上也是……

“牛牛，哪去了？跑了一天，也不给爸爸说一声。”妈妈缓缓地问。

牛牛口里吐着鱼刺，朝爸爸一呶嘴，又向妈妈狡黠地一笑，什么也没说，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鱼，旁若无人。

“说，你到哪去了？好孩子做错了事，不能隐瞒。”妈妈严肃起来。

“我不说，就不说！”

“你……”妈妈生气了，“你再不说，爸爸打你我可不管”。

“你不说，看你给这疙瘩说不说！”老子闻声举起笤帚，看来真的要动武了。

“哎呀，你们干吗非要我说？我们商量好都不说的。”牛牛怕了，大声嚷起来。

“什么？我们？我们都是谁？”

“隔壁倩倩，楼下小斌，还有非非和永嘉，我们小队的。”听说“小队，”妈妈想，这其中有情况，便向“老头”使了个眼色，笤帚被放在了门后边。

“呜呜，你们去院子门口看看嘛，那一排树都是我们刷的。”看着笤帚放到了一边，牛牛撒起娇，连嚷带哭起来。

“噢，原来剧树去了。”妈妈知道委屈了儿子，连忙心疼地给他擦眼泪。

“那干吗不告诉大人？”老子还纠缠不休。

“老师说，做了好事不要吹牛。”

啊，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