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导读
我为老爸当红娘
秦子/文
自从妈妈去世后,为了照顾孤独、寂寞的老爸,我和妻搬回了考爸家中。人都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们家这本可真够难念的,首先和老爸生活规律的不同,就真够我这个孝顺儿子皱眉头的,老爸的生物钟就像我们家墙上那架老挂钟一样,永远自顾自而节律整齐地朝前运行着。凌晨四点半老人家就开始捣腾鸟笼子,自行车什么的,紧接着是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洗脸、刷牙、乒乓关门足有半小时方告结束。等我们起床上班,爸已遛鸟归来,开始睡回头觉,这令常年因三班倒而患神经衰弱的我大伤脑筋。
顶可笑的是当电视上播放“铁道游击队”、“乌蒙山剿匪记”这一类电视剧时,爸这位四十年代初就参加革命的老前辈是每集必看,有时还会合着电视剧主题歌里那优美的旋律轻轻哼唱起来,但对平日百般疼爱的小孙孙却寸步不让,孙孙要看“蓝精灵”,爷爷要看“剿土匪”、“打鬼子”,直到我把哇哇大哭的儿子拉走,爷孙大战方告结束。
爸生性整洁而要强,一次患前列腺肥大症住进医院,手术后做大小便护理时,无论如何不许我和妻近前,直叫我们出去,快出去,要么走远点,把脸背过去,惹得满病房的病人们哈哈大笑。这时我心里常想:“老年人自有老年人的生活天地,精神生活,我们这些做儿女小辈的是无论如何也替代不了老伴儿的位置的,要是妈妈还健在那该多好啊”。
一个周末的晚餐后,爸靠在沙发上,终于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小秦,你的一片孝心爸明白,但你有你的生活和事业,再说爸又不是七老八十的,非得要人来照顾,我寻思着,趁我现在身体还结实,给你找个妈回来,不知你同意不?”望着一生坎坷,两鬓斑白的老爸,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哽咽着,使劲地点了点头。
没多久,爸要结婚了,牵线搭桥当红娘的自然是本孝子了。爸结婚那天,我们家可真够热闹的,两家孝顺的儿女们在厨房里大显身手,顽皮、可爱的孙儿、孙女们给爷爷、奶奶唱歌、跳舞、演节目,爸的老同事们也都赶来祝贺。
餐桌上,爸眼睛潮潮地站起来说道:“我能有今天这样的老来福,全亏了我这个善解人意,会当红娘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