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男儿渡河杀敌记

宁静

这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真实故事：抗战初期，陕西一个小县的民众，为了捍卫家园，渡过黄河主动向日军出击，并且攻占了一座被日军侵占的县城——永济。简况如下：

1938年3月，日军由山西运城西进，很快攻陷了虞乡（现为镇）、永济，铁蹄踏到黄河岸边，用大炮隔河向陕西平民县（现属大荔）轰击。

平民是一个小县，仅有的25个村庄、5000多人口散布在黄河滩上，每天要承受日军二三百发炮弹，屋毁人亡，哭喊声不绝于耳。

平民县县长续约斋是续范亭将军的族弟，是一个具有爱国思想的知识分子。1937年5月他赴陕北考察时，毛泽东主席曾勉励他“打日本，救中国”；续范亭也嘱咐他“为抗战而官”，“平民县虽小，亦大有可为”。他的家乡山西崞县已陷敌手，如今辖区又将遭涂炭，他义愤填膺，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而出击”，于是到各村召集群众，痛陈日军罪恶，鼓动渡河杀敌。黄河滩上的村民，大部分是从山东、河北、河南逃来的难民，他们已有家破人亡的惨痛，如今又遭荼毒，一呼百应，当下就有100多人报名要求渡河抗日。续约斋从中挑选了40多名身体壮、水性好的壮丁，交给县保安队队副王子敬负责训练。没有军饷，续约斋斥家资或借款支付；没有武器，他到驻朝邑的十七路军警备第二旅旅长孔从洲那里去借，孔从洲借给他们长短枪30支及一批子弹、手榴弹、炸药，同时给了他们一个番号：游击第二支队，任命王子敬为队长。

1938年4月19日凌晨，二支队42名队员在王子敬带领下，坐小船劈波斩浪，悄悄渡过浊浪滚滚的黄河，进入山西永济县境。分散到水峪口、太峪口、虎头山一带联络当地群众，当地有五六百名青壮年农民要求参加游击队，一起抗日；平民县又有几十名群众渡河赶来，要求加入。王子敬挑选其中精干，编成了3个中队、一个特务队，续县长建议设立政治处，委任政治主任一人，指导员3人，还派了医护人员、军需等。

从5月8日开始，游击队对敌人控制的铁路、公路、电线进行大量破坏，伏击前来查线修路的日军，打死打伤多人，扰得敌人疲惫不堪。

5月10日上午，游击队埋伏在永济县城以东40里外的柏王庙伏击日军。当日军满载士兵的8辆汽车从山间公路通过时，遭到手榴弹、长短枪的突然袭击，击毁汽车一辆，毙伤30余人。

由于游击二支队在永济境内数次出击日军并取得一定战果，使驻防黄可东岸的国民党十七路军受到鼓舞。5月13日、14日，一七七师一个团和两个旅在游击队接应下渡河参战。与日军在永济东北的张营镇、小遥村、冯叶村激战，游击队则进攻敌兵力空虚的永济县城和火车站。战斗持续了3昼夜，一七七师伤亡很重，向北边临晋一带撤退；游击队退进中条山尧王庙、万古峪一带，与追击的日军发生战斗，歼敌数十名。

5月19日晚，一七七师二团攻克虞乡县城，原县长回城中主持政务。为阻止敌人反扑，游击队对赵伊镇东西方向的铁路、公路及电线进行了彻底破坏。次日晨，一七七师歼灭虞乡火车站守敌30余名，游击队将通向永济的铁路、公路、电线破坏，使永济县城中的日军与外部联络中断，异常惶恐。

5月28日晚，游击队的3个中队与永济城突围的一个日军中队在任阳村铁路边遭遇，给敌人迎头痛击，敌军丢下十几具尸体逃走。第二天中午，游击队歼灭了永济城中的少数日军和伪军，光复了县城，活捉了伪警察局长和十几名汉奸，缴获大炮一门、重机枪一挺及炮弹、子弹、催泪瓦斯等军用品4马车。

6月3日，在山西战斗了47天的陕西省平民县游击队第二支队渡河返回黄河西岸的家乡。他们中有17名伤员，另有11名阵亡的勇士安葬在中条山麓。

7月1日，续约斋县长专程前往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向林伯渠汇报了平民县壮丁渡河杀敌的情况，受到林老的嘉奖。后来，国民党政府行政院服务团进行实地调查后，编了一本《陕西平民县义勇壮丁渡河游击事略》，并由当时的国民政府林森题写了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