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读长篇

（散文）

张丛笑

乘车到南方去，因为旅途寂寞，颇感路途之遥，于是，便翻开书来读。

读书，却并不解其心中之孤寂。因为书页太短了，身边的书，都是所谓的小小说、短小说和散文书籍，虽然一篇东西就营造了一片小小的营地，酝酿出一片氛围，可由于短，转换快，就让人心中随之感到了缺憾。我渴望如果手中带有一本极佳的长篇小说，小说波澜迭起，人物众多，会把我的思路徐徐地推向高潮，跟着书中人物的命运乖迁，故事大起大落，那就会把长短变短途，把孤寂变热烈，也是一大享受了。可惜，没那早知！

有一旅客在翻一厚书。我借看了。却是大大的令我失望，若是看了它，就令我的心中更孤寂，更焦躁。因为那书写得太荒唐，太无稽，什么人与兽的交合，人的本质的暴露，全书都围着一个“性”字在转，仿佛一个“性”字的无限扩大就可盖天就可遮地。而其它一切的东西都是扯淡。这种长书，笔法拙劣，语言不洁，句子不通，标点符号乱用，看了也是受罪。我想这就是被评论家谓之的“泡沫文学”吧，它必丧失得快。因为它虽也字数多而长，但它却背离了长篇小说多方面多层次反映社会本质的任务。所以不读为好。

列车在前进，极慢。

无长篇小说读，怎办？于是，我就在心中读我的长篇小说，想我读过的《简爱》、《安娜·卡列妮娜》、《约翰·克利斯朵夫》、《红楼梦》、《创业史》。在心中读得津津有味，一个个鲜活活的人物跃然眼前，故事逶迤诱人。读着读着，甚至还和作者对起话来，连作者的形象也看得见。读完了这诸多长篇巨著，就读我胸中的人物故事。我读着我熟悉的人，他们有的是民办教师，扑打粉笔灰二十余年却还是民办，一月工资一百大点。到后来，他的学生有的学有成就，工资高得出奇，有的半途而废，出外经商，却也腰缠十万几十万。弄得秃了顶的我的民办教师朋友对从事教师职业感慨万千。又看见我认识的一个农民的儿子，只当了三年派出所长，就暴富，在村中建起了三层楼房。他如今还在乡上当他的派出所长，只是割韭菜般治犯罪分子，以罚款了结万事，个人还在大发其财。这种人，我想我们的社会上还不少。极少数干部不廉政，犯罪分子前门进后门出，这也恐是社会治安不好的原因之一吧！这么读着读着，在心里就酝酿出一部部长篇小说来。我惊讶，原来，人人都是一部长篇小说。他坎坷的一生，或好或坏的一生，你如读了，读懂它，你就会在眼前展现出一个纷纭复杂的世界，你就会觉其味无穷。你就愈是不明白，书上写的终是浅，只有生活更繁复。一个威赫赫的北京市委书记，官高位显，吃之乘之用之玩之都如仙人一般，还辞职何来？

长篇小说有有形的，有无形的。如我是一个有才气的作家，这无形的终有一日会变成有形的也可教朋友消除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