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陈衙内”其人其事

陈某，北京市前某领导人之子，身体略胖，高度近视，木讷而口吃。初次见面，往往给人笑口常开、平易近人的印象。由于其特殊身份的恶少行为，陈某周围的人们喜欢在背后以“衙内”称之。笔者与“衙内”曾共事相交，桩桩为笔者亲见亲历。

一、身兼数职胆大妄为

不到30岁时，“陈衙内”已先后兼任两家公司、一家四星级饭店的总经理。身兼数职，位高权重，但“衙内”仍改不了鸡鸣狗盗之徒的小人习气。1986年，北京市东城区公安部门因一团伙观看黄色录像，传讯了时年29岁、在北京某大房地产公司任领导的“陈衙内”。此案主犯正是给陈开车的司机。陈只去了一次公安局，就坚决不肯再去，他说：“再有公安局来找我，就说我不在——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陈衙内”敢这么说话，当然是因为其有很硬的靠山。

二、“老子京城第一”

在“陈衙内”的公司里，上上下下须对陈唯唯诺诺。顺“衙内”者提拔，逆“衙内”者遭殃。“衙内”曾放言道：“只要在北京市的地盘上，整你还不容易？”在“陈衙内”的内心深处，绝对是“老子京城第一”。

陈的公司问题不少，难免会有个别工程技术人员提出一些疑问，陈的喽罗就扬言说：“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再要瞎说，我找人把他装进麻袋扔到护城河里灭了！”一次，陈的手下人竟把一个生鸡蛋放在一位提过意见的女工程师座椅上，弄得该女士落坐后裤子污秽不堪，众喽罗则哄堂大笑，此后又对该女士大打出手。

三、挥金如土我行我素

“陈衙内”还有一好：极好酒宴，或请人，或人请，反正是公款消费。如果真有3天不吃宴请，他就心中难受，说什么“这几天没去啜，口中都要淡出鸟儿来了”！“陈衙内”刚刚接手办公司时，上级曾给他一辆轿车，陈嫌车子不好，不久他就换成“蓝鸟”。后来陈到北京新世纪饭店任总经理，很快又将“蓝鸟”换成当时还十分少见的德国“宝马”。陈为轿车花费巨大，上级主管部门曾提出批评，但陈却依然我行我素。

80年代末，党中央作出明确规定：凡国务院组成人员的子女，应一律离开流通领域。陈获悉后，大呼“不服”，他在单位里明确宣布：房地产不属于流通领域！但是，中央有关部门严格执行决定，几次将其传唤到中央机关，明确通知“衙内”不得在房地产公司任职，并安排陈到某建筑公司作领导。“陈衙内”一听，竟然痛哭流涕。不过，“陈衙内”毕竟不是凡夫俗子，他拒不服从上级安排，摇身一变，又钻进了一家豪华合资饭店，出任中方总经理。

四、走上末路

“陈衙内”如此嚣张，难道就没人向上反映吗？当然不是。多少年前，中纪委一位人士向笔者透露：中纪委收到揭发“陈衙内”的信件已有若干封了。群众风言风语的议论以及来自中纪委的消息，也曾传到“陈衙内”的耳中，为此，陈曾专门询问过笔者。

笔者婉言相劝“陈衙内”谨言慎行，适可而止，杭州“二熊”、上海胡、陈，天津朱某的下场，应是前车之鉴。但“陈衙内”听了笔者一番话后，满脸阴郁，沉思良久，最后吐出这么一句话：“我靠的是实力和地位。”

“陈衙内”本不乏憨态可掬之处，其得志之初，天良亦未完全泯灭。笔者虽不敢恭维其智商很高，但倘若其家教甚严，倘若其有自知之明，倘若其在万花筒般的物欲引诱下能保持分析能力和约束能力，则“陈衙内”或许不至于沦落到为更大的贪婪者通风报信的地步，以致在38岁时就走上末路。写出“衙内”这一段旧事，愿闻者戒。摘自《南方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