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年广九付出

文/谷怡郑岁寒

傻子年广九的知名度不可谓不高，小平同志生前不止一次提到过他。然而一段时期以来，傻子沉默了，从一颗耀眼的私营经济之星沦为一个囚徒。但傻子坚韧，摆脱3年牢狱之苦的他又再度出山，创办了安徽芜湖傻子瓜子技术开发有限公司，自任董事长、总经理，扯起了重振傻子雄风的大旗。

坐在落地灯边的傻子，从面相看不像已过花甲的老人，依旧一头的青丝，讲起话来嗓门很大且具激情。傻子的开场白充满对自己重获新生的珍惜和对党和政府的拜谢。傻子说：“这次到盐城，与瀛洲购物中心联办傻子瓜子专卖，就是以实际行动报答党的关怀。过去讲农村包围城市，现在应该说城市支持农村，我就是来为老区人民服务的。”

笔者问他会不会写字，他答会写自己的名字。递过采访本请其签名留念，他翻过一张白纸，在已记有采访笔录的那面纸上挥手写下“年广九”三个字，经询问他的合作方朋友，方知他从不在白纸上签名，害怕别人写假借据坑他。鬼精！

傻子说：“计划经济时代，人们思想不开窍，对个体经济存有戒心。现在好了，十五大开过了，有邓小平理论指引，什么也不怕了。我这个人没本事，一没文化，二是讲话大老粗，不讲技巧， 得罪人。但我对干事业很有信心。有人说我坐牢，我说是在休养，没有那次休养，怎有第二次出山？”

谈到目前的经营状况和具体的经济指标，傻子狡黠地一笑说：“我不能告诉你产量、产值、利润，不是不够朋友，我说我只有一分钱，你相信不相信？真的不能讲，我被人害了怎么办，不安全。”傻子不傻！

问其家庭情况，他也是不着边际，说：“儿子是中国人民的儿子，四海都是我的家。”在笔者轮番追逼下，他终于露出了口风。与一般传媒报道他只有两个儿子不同的是，傻子说他一共有5个儿子，老大老二一个叫金宝、一个叫年强，和他分庭抗礼，独自搞傻子瓜子；三儿子年彬，正在南京读研究生；四子年卫26岁，在武汉工作；最小的儿子年金龙今年11岁，现在芜湖，但不在他身边。

关于那位年轻的女大学生妻子，傻子不愿提及。不知他在1985年那场惊世骇俗的婚变中所表现出来的痴执到哪里去了？就为了将自己融入社会主流，显示自己的文化品味、爱情追求，他不惜与老妻离异，与儿子闹翻，舍弃了大部分财产，将企业一分为四。今天重提往事，他则显得特别的沉静，或许他在心里已对老妻有过忏悔的闪念。他说：“老婆只有一个，就是结发妻子，在世时是朋友，死了才叫老婆，到现在我还为她戴孝。”说着，他捋起裤子，露出里面白色的孝裤，他说一年四季他都穿着。前一阶段有传媒报道说：傻子出狱后曾去深圳找过已当老板的那个大学生老婆，她对傻子出奇的淡漠，只同意让傻子在其公司里做个打工仔。对此说法，傻子未置可否，却告诉我们她的企业已经倒了，出了轨。至于出了什么“轨”，傻子不肯明说。

傻子文盲一个，当年从人生和事业的巅峰跌下来，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他没文化，一身小商贩习气，刚愎自用，少谋缺略。今天的傻子已初成气候，锋芒渐露，但是否还会重蹈覆辙，许多关心他的人不免为之捏一把汗。对此，傻子谈不出什么来。他的合作方盐城瀛洲购物中心的王经理告诉我们，傻子现在的经营方式已比从前的有所改进，他搞了许多工厂，主要搞技术开发，提供配方，开拓市场。他已开始醒悟到人才对于他事业的重要，一些业务计划、营销方略都少不了听听“师爷”——管毓清的意见。管是一个城府很深、颇有计谋的老牌大学生，现在已过知天命之年。另外还有一个叫李爱华的年轻女姓，据说很得傻子宠爱，担任着助手和“总管”的角色。

我们问傻子这个“女总管”都管些什么，傻子不明确表态，但有些自豪地称：这位“女总管”既管工作，也管生活。

傻子雄心十足，舞着手臂说：“过去是疯疯颠颠的傻子，现在自由了，晓得好歹了，二次投胎要做个新傻子。”

临别，笔者半开玩笑地问他想不想再次“休养”（指坐牢），他连连摇头。

（据浙江工人报星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