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羊群白云（散文）

文/□峻涛

风还没来的时候，天空异常明朗。太阳晃晃地耀眼，温吞吞和暖；天碧蓝碧蓝的闪亮，就象沟洼一望无际的青草地；洁白的云散成了朵，一朵一朵悠悠地走，不急亦不慌。

辍学的孩子手持着长鞭，他站在沟畔甩出一闪优美的弧线，一声脆亮的鞭响。白色羊群哗地溜下了洼，就象天空的白云散成了朵，一朵一朵悠悠地走，不急亦不慌。

孩子的眼睛眯成了弯弯的弧，他凝视着天。

天上也有白山羊，天上的白山羊就是一朵一朵的云。天上的那个牧羊的孩子呢？那个懒散的孩子他是站在很遥远很迷蒙的天边么？孩子想着低下了头。望着漫沟遍洼的白山羊，弯弯的弧线圆成了一双灿烂的眼。

孩子终于想得有些困了，他打起了盹。迷迷登登中他觉出胳肢窝儿咝咝地凉，就象父亲把他从学校拉回来，鞭梢在他头顶划过时那种冷冷的凉。他一激凌，睁开了眼，竟有两颗泪珠滑过腮。

风来了，风从遥远的山豁豁里猎猎地吹来。天空的云朵急急地跑；遥远的迷曚处有雷声轰轰地鸣，闪电象阳光下的鞭梢迸出刺眼的亮弧。孩子的白山羊也在惶惶地跑，咩咩地叫。他急慌慌地溜下了山洼，甩响一串美丽的鞭响，把白山羊群赶上了洼，赶进了牧羊人躲雨用的破窑洞。

白雨哗哗地下，阳光却依然地照着。一线一线的雨丝，真象五彩缤纷的金丝，织成一张美妙神奇的大网。孩子望得呆呆的。

白雨过去了。太阳还是晃晃的耀眼，天洗蓝洗蓝的明净，白云又一朵朵悠悠地飘。

风停了，空气爽爽地润喉。草洼里挂上了无数水珠，象太阳洒落的碎银闪闪耀眼。孩子赶出了羊群。他嗓子发痒，想唱，却没有唱出来。望着天空那白云朵山羊，他心里恍然一亮：刚才的雷声就是白云朵山羊在叫，亮弧似的闪电就是风甩响的赶羊鞭，风就是那个刚才不知躲到哪儿去了的天空的牧羊孩子。他现在又躲到哪儿去了呢？莫不是跟着太阳老师念书去了？

辍学的孩子有些激动。他后悔自己没有带本书来。“叭”，一声脆亮的鞭响，他赶着白山羊群走上了回村的路。

回村的黄土路悠长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