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导读
牵妻的手
文/虹梓
我记得,我和她初恋时的第一次约会是在电影院。那部老片子我早已看过。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一边向她递过去一卷果丹皮,一边悄悄地碰她的手。她触电似地颤抖一下,便任我牵住她手掌的两个指头。
即使是热恋时行走在大街上,她也不肯与我牵手,只是在过马路和斑马线时,在道路的转弯处,她才把手伸向我。但她分明是愿意与我牵手的。夜晚,我送她回宿舍时,我们在漆黑的楼道一步步地摸索。我在前,她在后,我的手伸过去,她的手伸过来。
终于我们踏入了婚姻的红地毯。不久,她就怀孕了。当时我们没有房子,没有钞票,只好无奈地扼杀未出世的小生命。我们去了一家医院为她做流产手术,我被允许进入手术室。吸宫的机器蜂鸣着,那圆桶状的玻璃器皿旋转出一汪血红。我看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呻吟着,把脸侧过来,把手伸向我。而我,赶紧握住她的手,我们都噙了眼泪。
我蹬着三轮车拉着她回了家。我搀扶着她上床休息,问她饿不饿,渴不渴。她摇摇头,让我握住她的手,依偎着我入了梦乡,而我的泪水,却不知不觉地淌满了脸庞。
前年冬天,我们的小宝宝要出世了。她被推进了手术室做剖腹产。我们全家人在外面揪心地等待。孰料,不一会儿就有医生出来,急匆匆地向我们报病危。我的泪水顿时涌出来,眼前一片迷茫。绝望笼罩着我的心,等啊等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有小护士报来“母子平安”。当担架车出现在眼前,我扑上去,她苍白的脸庞和疲惫的双眸映入我的眼帘。我的手在被褥中摸索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后来,医生说:在注射了麻醉剂以后,她休克了,一拨医生抢救她,另一拨医生剖开了她的腹。她说:一切的惊险都是一场梦,唯有她的手被我的手紧握时,才知道又挺过一场灾难。
爱人啊,牵你的手,情谊浓浓,这一切,都使我感受到一种平安的幸福,而爱情,正是在牵手的韵致中成熟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