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导读
守护大窑是我的本份
——耀县水泥厂窑头工段长张兴旺访谈录
未见张兴旺之前,仅知道他进厂30多年来,从看火工、窑长,一直干到现在的窑头工段长,负责大窑窑头的日常维护和紧急抢修,而且,他曾有用浇湿凉水的棉衣裹住身体,冲进八卦炉一般灼热的窑内排除故障的传奇经历。
当在耀县水泥厂烧成车间见到张兴旺时,才感觉到这是位宽厚和善的长者,与想象中的拼命三郎式的人物大相径庭。此时,他正用涂料粉刷三号窑控制室的墙壁,见记者一行人进来,他转过身,一边笑眯眯地打招呼,一边将一双大手在衣服上擦拭,然后伸过来握手。随后,张兴旺带领记者参观了他的大窑,这位50多岁、身体已明显发胖的中年汉子如数家珍,像述说自己的孩子一般神采飞扬。他指着窑头的观察孔让记者向窑内观望,透过那个有手掌大小的观察孔向内一望,不由让人倒吸一口冷气。窑内烈焰熊熊,伴着吹风机吹进的强大气流,蓝色的火苗翻卷成无数跳动的漩涡,呈现出一幅绚丽恐怖的奇特景象。张兴旺介绍说,窑内温度是1500度,停窑检修时窑内仍有100度的高温,人必须穿着棉衣,踩着木板才能进去,以防被烫伤。而这4台共长达600米的悬窑,正是张兴旺工作的场所。记者注意到,张兴旺手上有好多白色斑点,他说这是进窑抢修时烫伤的,车间里的“花脚”还有好几个。
在这样艰苦危险的工作环境下,张兴旺一干就是十多年不挪窝,进窑抢修是窑头工皱眉头的活,一则是缺氧,吹风机吹进的巨大气流让人几乎窒息,如果没经验,就可能昏倒;另外是必须踩着右边窑皮走,脚才不会烫伤,也可以躲过窑顶的掉火;再就是酷热,汗和灰在全身和成了泥。
记者问:“那么进窑之前你想过这些危险没有,如果出现意外的话——”
张兴旺说:“我是个急性子,一看烟筒不冒烟,就想赶紧进去看看,让窑快点烧起来,顾不上想那么多。”我第一次进窑后,气流打得很厉害,当时我是一个人,就先冷静几秒钟,最后是背对窑头倒着从窑里出来的,出来之后才大汗淋漓,因为在里边出的汗很快就蒸发了,那时一想,确实有些后怕。现在干熟了,心里有把握,不太害怕。
记者又问:“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干了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换个工种?”
张兴旺说:“也有人这样劝我,我觉得这个工作适合我,这里领导关心,大伙处得来,忙忙碌碌的挺好,人各有各的活法,也有小水泥厂叫我去,但金钱不是万能的,人活着,精神最重要,得有价值才行,当工人并不是没出息”。
记者问:“今年你被评为省十大杰出工人,之前也获得了许多荣誉,这些对你有何影响?”
张兴旺说:“感觉沉甸甸的,压力更大了,只想着把工作干得更好。那年我获得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厂里党、政、工一把手在俱乐部门口欢送我,到西安后,总公司领导又在门口迎接我,我只是个工人,干好工作是我的本份,却得到这样的待遇,我确实很激动,老觉得欠厂里什么。所以一进车间就来劲,跟这大窑有了感情。这4台窑可是全厂的‘心脏’,关系到4800多人的生计,不是个人家里的事。我早年看过王进喜的事迹,觉着咱水泥人也应有这种铁人精神,那就没有干不成的事。” 本报记者 朱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