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的情思

（散文） □文/吴康权

正对着我的窗户，一棵绿情缠绵的无花果树，枝杆不粗，却绿叶茂密，叶下圆圆青青的小果，常让我欣喜若狂，它像磁石一般吸引着我，不由自主的站在树下，给露出根系的无花果树培上厚厚的湿润泥土，它的存在真给这排低矮的平房带来了绿色情意，带来一片生机。

当成熟的果实丰满紫红地挂在枝头时，总会招惹来一群天真的孩子，眼含着那种纯真，眉头夹着童稚的笑意，叽叽喳喳，有的骑在墙头上，有的攀沿在树枝上，有的站在树叉上，嘴里吃着，眼睛盯着，小手指着，兴奋得就像“花果山”的小猴子。

妻轻手推开窗户，站在窗前，那童音嘈杂的笑声，一下子贯满我这个小屋。隔着尘封的纱窗，屋内是黑漆漆的，孩子丝毫没有感觉，乐哈哈的只管伸手摘着熟透的无花果，蠕动着小嘴，兴奋的吞食着，妻便有一脸轻松的笑意。我躺在床上，顿时感悟到，窗外不就是一座明亮的教室，窗台不就是妻的讲桌吗？

住平房时，总有孩子来问数学题，有些很简单的问题，两句话就可回答完，有些甚至能报出答案，但做为教师的她从没有这样做，而是让小孩读题，她从很远设问，从设问引路入题，从没有说怎样算，总是让孩子自悟。小孩总是豁然开朗，高兴的喊一声再见，兴奋满意的离去了。有时为讲题，把菜烧焦了，于是我真正体会到了一个教师什么是燃烧自己。

窗外无花果树上，孩子情趣未尽，追逐着熟透的无花果，那厚厚的绿叶下时而探出一个甜蜜的笑脸，时而伸出一只红扑扑的小手，轻如蜻蜒点水，游戏在绿叶之下，孩子满意的离开无花树时，窗外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夕阳的红霞将树叶染成金色。

妻仍站在窗前，默默地望着窗外。不知是追寻孩子远去的身影，还是望着绿叶感悟人生。她是被这一片葱笼的绿叶深深的吸引住了？

看着默默的妻，我突发奇想：世上所有教师不就是一片无花果树的绿叶吗？叶下的果子不就是一群孩子吗，吸吮着绿叶的乳汁，在绿叶下成长，看不到娇艳的花朵，绿叶下却孕育出圆圆的果实。绿叶与果实，若似师生相伴，情深意长。一个哲人说过，花的事业是珍贵的，果实的事业是充实的，我却想，还是让我们做一片绿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