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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00年09月27日
生活广场
04

不完美才是人生

文/胡喜盈

虹桥中学校医吴葭和她13岁的儿子彭牧云(虹桥中学学生)双双自杀在沪上引起震惊,为什么?因为儿子被怀疑偷了酒店一辆破自行车。

彭牧云是否真偷过自行车?世博大酒店保安是否犯敲诈罪和非法拘禁罪?司法部门正在调查很快会有结论。此案让人不理解的是:就为一辆破自行车,怎么会一夜间赔上两条人命?人们都说是因为吴葭极力追求完美的人生。

吴葭在“文革”中上山下乡,1977年恢复高考第一年就去考,以两分之差屈居中专。中专毕业当护士,她不甘心,又业余苦读5年电大,电大毕业后改行当医生,后又到中学当保健老师兼校医。1994年她自学考中级职称和专业英语,经过半年多挑灯夜战,一枪中“的”。由于校医这个岗位不可能再评高级职称,她的事业到顶了,于是她就将对事业的追求目标转移到儿子身上。

吴葭把儿子当成了这个家在事业赌场上最大的筹码,不仅让他提前一年读书,并从四岁起就让他学小提琴,后又让他吹萨克斯管,光学费就是三万多元,九年里五百个星期天,无论风霜雨雪酷暑严寒,吴葭携儿背琴背着萨克斯管去上课,从不缺课一天。彭国华回国那天,儿子用萨克斯管吹了一曲《回家》,在那悠扬委婉的乐声中,吴葭哭了……

吴葭是个好强刚烈的女子,特要面子,平日里她干家务,早晨一旦出太阳,马上从床上到床下,从里到外,一洗洗半天洗个彻彻底底。为保持苗条身材,她几乎是从不吃早饭、午饭、晚饭也是以蔬菜、水果为主食,而且吃得很少。有一次儿子没交作业,丈夫只说儿子一句,她却反反复复“教育”儿子几个小时。在学校5年中,她六次义务献血。去年有次带几位老师到血站体检,不想那天几位老师全都临时请假,吴葭感到没面子,那次本不该她献血,可她还是代表学校又献了血…

这次,儿子一下子成了“偷车贼”,丈夫虽交了一千元罚款可并没买回儿子留在酒店的那份“检讨书”,酒店与学校仅一墙之隔,此事必传到学校!学校必然要给儿子处分!吴葭在出事前的当晚曾歇斯底里地大叫:“别说了!别说了!说不清了!”她不敢设想星期一怎么去面对学校的老师和同事,她的精神崩溃了。

其实,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不如意事常八九,真正的人生不会是百分之百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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