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的七律《长征》与《血光集》

□文/杨居让

毛泽东的七律《长征》，几乎人人都能背诵，入了《长征组歌》后，更是广为传唱。若要问《长征》最早发表于何种刊物，以及刊登时原汁原味的《长征》是何内容，则知之者未必很多。

在抗战时由梅英编辑的《血光集》中，我们就能一探究竟。此书为民国二十七年即1938年四川内江仰风兴中书局铅印本，现存藏南京图书馆。这部诗集收集了许多热血诗人的诗作。他们面对民族危急，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呐喊，会将你唤回到那个动荡的年代。请看梅英在诗集“前置词”中的这些语句：“‘七七事件’发生，华南华北燃遍了抗战的烽火，敌骑踏散了多少‘华筵’，血风吹醒了无边‘春梦’，……鲜血写成了光荣的史页，侠骨砌成了民族的‘金字塔’，……儿女泪，英雄血，怎辜负得了这破碎的山河，寂对着烽烟的故国，使荷马杜甫有知，定当痛惜无已……”这是编者面对祖国山河破碎时的捶胸顿足。

毫无疑问，“梅英”是个热血诗人，只可惜我们尚不出其真实姓名。因这本诗集有“第二集”，知其是连续出版物。由于战乱，又不知出了几集。但在这部诗集中，我们发现了许多著名诗人的作品，如王统照、臧克家、巴金、郭沫若、田汉、沈钧儒、丁玲、叶圣陶等。最重要的是里边收辑了毛泽东1935年10月创作的名篇：七律《长征》。而且，这是至今发现的最早的毛泽东在国统区公开发表的诗作。更值得注意的是，它与1957年发表于《诗刊》1月号上、今天我们耳熟能详的七律《长征》略有差别：

长征

雄军不畏远征难，

万水千山似等闲；

五岭参差翻细浪，

乌梁磅礴走泥丸。

金沙浪迫悬崖暖，

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万重雪，

三军过后尽开颜。

七律　长征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前一首《长征》中的黑体字是后来改掉的。如果说其它字、词的修改是为了诗意表达得更加准确，那么从这首诗中“雄军”与“红军”的替换，我们一方面能感受到当时红军的弱小及蒋介石对红军围追堵截的残酷无情，另一方面更能体会出毛泽东面对敌强我弱而不甘屈服的雄心壮志和夺取胜利的豪迈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