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给妈陪床的那夜

[天津]龙琼

在爸爸出差归来的前一个晚上，妈妈得急性阑尾炎住进了医院。第二天早晨，妈妈用虚弱的声音对我说：“琼儿，本来我答应你爸爸今天回来包饺子给他吃，现在看来不行了，你呆会儿就买点速冻饺子煮给他吃。记住，要等他吃完了饺子再告诉他我进了医院，不然他会吃不下去的。”

然而，爸爸没有吃我买的饺子，也没听完我花尽心思编的谎话，他直奔医院。

次日清晨，当我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妈妈睡在床上，嘴角挂着恬静的微笑；爸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只手紧握着妈妈的手，头伏在床沿边也在沉睡。

似乎是我惊醒了爸爸，他睡眼惺忪地抬起头，轻轻放下妈妈的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示意我出去。望着爸爸憔悴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不禁心疼地问：“爸，你怎么不在陪床上睡？”

爸爸边打呵欠边说：“我夜里睡得沉，你妈妈有事又不肯叫醒我。这样睡，她一动我就惊醒了。”说完，爸爸就出去买早点了。

我悄悄地走进病房，却看到妈妈一双含笑的眸子：“琼儿，来帮我揉揉胳膊和腿。”

“妈，你怎么啦？”我好生奇怪。

“你爸爸伏在床边睡着了，我怕惊动他不敢动，不知不觉手脚都麻木了。”

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却使我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