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亚萍的故乡在西安

刘铁军

走下中央电视台的台阶，直奔首都机场。登上北京至郑州的班机，刚在前舱坐定，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摇来晃去的马尾辫，那坚毅沉着的眼神，这不是多次夺得世界冠军的邓亚萍吗？正疑惑间，她已在我邻座落定。一个小姑娘认出了邓亚萍，挣脱了妈妈的手掌，跑到她的面前说：“邓阿姨，您真棒！”霎时，整个机舱沸腾起来，要求签名的，与之握手的，请求合影的。直到机身滑出跑道，跃上蓝天才安静下来。

我这才得以与邓亚萍交谈。面对这个世界级的乒乓球明星，我显得有点拘谨，这毕竟不是正式采访。我告诉她，我是陕西西安人，现在湖南工作，此行去河南电视台联系工作。“你是西安人？那我们可以算是老乡啊！”邓亚萍一口普通话，丝毫没有半点西安口音。也许是西安这个话题，使我去掉了拘谨，很随便地和她交谈起来。

邓亚萍告诉我，她的祖辈在西安，祖上世代务农。新中国成立后，她的伯父参加了人民解放军，1962年，正是国家三年自然灾害困难时期，她伯父已转业到河南郑州市某机关工作。他通过关系，为邓亚萍父亲和姑妈联系了工作单位，来信要求邓亚萍的父亲、姑妈去河南工作。因姑妈当时已成家，并生了两个孩子，无法前去，只有邓亚萍父亲孤身一人来到郑州，就职于河南省工商联。

当时，中国乒乓球队在世界锦标赛上夺得冠军，举国欢庆，乒乓球运动在全国各地普遍开展。邓亚萍父亲工作之余也爱挥拍杀上几盘，他的球艺不错，推拉扣杀削都应用自如，曾代表单位参加了省级比赛，并夺得较好的名次。不久，邓亚萍父亲便正式调入河南省体委，担任了乒乓球队的教练员。

“看来你从事乒乓球事业，是受了你父亲的遗传基因影响。”

“我和哥哥都受父亲的影响。”邓亚萍告诉我，她哥哥现也是省体工队乒乓球教练，与爸爸同事。她四岁半时学打乒乓球，六岁时就获得了全国少儿乒乓球赛冠军。后来，直接进了省队，不久即选调进了国家队。

“你想念西安吗？”

“想，怎么不想，她是我的第二故乡。”邓亚萍快人快语，眉宇间透露出对西安的向往之情。“训练和赛事缠身，一直未能回老家！”她告诉我，正因为有这种思亲情结，她对老家的姑妈感情特深，在省队时，常要父母把姑妈接到郑州来住。每当训练之余，她都要利用休假的机会，陪姑妈玩上几天。白天逛公园和商场，晚上则和姑妈抵足而眠，一直聊到睡意朦胧。她和姑妈合过许多影，龙门石窟、二七纪念塔、黄河大桥等风景名胜，都留下她们姑侄相依偎的身影。每当训练之余，她想念姑妈时，就拿出照片来，反复回味与姑妈相处的日子，就会想起自己的根在西安。她还把自己与江泽民、李鹏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合影寄赠给姑妈，让姑妈分享她的幸福和喜悦。

邓亚萍向我讲述了这样一件事，那是在巴赛罗那奥运会上，她夺得女子乒乓球单打冠军之后，萨马兰奇亲自为她颁奖。姑妈从电视得知这一喜讯，连夜打国际长途向她表示祝贺。她回到郑州休假时，父母已把姑妈接来了。一次，河南省委省政府设宴款待邓亚萍全家，她特地携姑妈参加，并在宴会上把姑妈介绍给省党政领导：“这是我姑妈，是从陕西西安老家来。”省党政领导表示欢迎，并要亚萍尽河南人的地方之谊，好好陪伴姑妈。姑妈连忙说道：“亚萍是西安人哩！她的祖祖辈辈都在西安呀！”省里领导一听急了：“老妈妈，亚萍的祖籍是西安，可亚萍却是喝黄河水长大的，正宗的河南人呢！”姑妈也急了，当即和那位领导就亚萍的籍贯争执起来。这时，一个记者从中打趣地说：“我看这样，亚萍一半是河南籍，一半是陕西籍。”说到这里，邓亚萍爽朗地笑了起来。稍顷，她小声地对我说，每当她填各类表格时，凡有籍贯一栏时，她都填陕西西安。眉宇间又一次洋溢着对西安老家的向往之情。

一个小时的航程眨眼过去了。走下航梯，邓亚萍被迎上的父母和一群少先队员簇拥着，来不及向我道别。望着她脑后那齐刷刷的马尾辫，我的心头陡地涌起一种自豪：邓亚萍，你是中华民族的骄傲，也是我们西安人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