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生日(散文)
文/杜文娟
近日来总是感到有什么东西牵扯着,若有若无,似隐似现,是什么呢?
夜深了,看一本杂志时忽然间想起去年的今日。去年的今日在西安城墙的黄昏里散步,月很明,很清,夜风很凉。漫步很晚方回住所。当时有人与我同行,问我多大,细细一想便大吃一惊:今天是我的生日。怪不得心里想自由,每年的这个时候。大凡人出生时便有种对自由的向往,平时不能释然,生日时会自然生出。
想起去年的今日,才觉犯了一个大错,又到生日了。急急地走进卧室,看挂历,今年的阴历与去年的阴历在公历上相差十天,也就是说生日已经过了十日。十日了,我怎么不知道,以往总是有父亲或母亲送我些东西,或托人带点物什,或是朋友打来电话问候一声。可已经十天了,没有任何生日的迹象,没有什么信息,没有人记得,真的过生日了吗?
可怜的我呀,真就如同江边的野草,无人问津,无人关注,无人抚摸我一下吗。我在作什么,是一个活人吗,是一个尚生活在人群中的生灵吗。可怜的心呀。
我的亲人,我的朋友呢?世间尚有真爱吗,世界真有真情吗?世上真有忠贞不渝、真有毫无杂质的亲情吗。母亲前一阵生病了,但我能猜想,她一定记得住我,记得住我的生日,我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呀。可我所谓的朋友们,我所谓永远祝福我关心我的朋友呢,哪去了,有什么千山万水的阻隔吗?有什么千难万险的重任与困难吗?都哪去了呀。世上只有我,只剩下孤怜怜的我了吗?
人海茫茫,知己难觅。如果,如果在我的生日,在我自己遗忘了的生日之时,哪怕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祝贺你。我也会高兴得手舞足蹈,会感到人间的亲情,友谊的不朽,也会感到世界多温暖。可没有,没有呀。有谁会记得我呢,记得我的存在,我的生存呢。
再一次地自怜,自怜我没有关爱的日子,没有问候的生日,甚至缺失阳光的心扉。以此为祭,给似水流年般平淡的生活,遗去的生日和那忽然间记起时簌然落下的滴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