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督机制的缺位

口文/今文

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刘青山、张子善事发，是和他们地位、职务相当的一位地委副书记举报的。本来嘛，同僚们一起共事，当然比一般群众更容易知根知底，更利于实行相互之间的民主监督。而如今许多腐败分子的案发，就远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时常见诸报端的，或者是被小偷“偷”出来的；或者是被绑匪“绑”出来的；或者是为了和情妇永结同心而和妻子闹离婚“离”出来的……就是最近炒得沸沸扬扬的程维高严重违纪案，也不是和他职务相当的同僚们检举揭发出来的，而是被程维高视为心腹的秘书李真被捕后为求保全性命，立功心切、反戈一击才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

而几年前被处决的胡长清的案发，就更属偶然中之偶然。1999年夏天，胡长清代表江西省政府在云南世博会上占尽了风光。会后却心血来潮，要去广东为他的情妇办事。其实，胡若大大方方地随便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给组织打个招呼，恐怕也不会有人怀疑。偏偏胡做贼心虚，神神秘秘，说去深圳，实际是去广州。也活该这胡长清大限已到，小命该绝，偏偏这时中央某部门又要找他谈话，却到处找他不见，这才发现，他竟然用假身份证化名登机，潜入广州，行踪实属诡秘可疑，遂对胡实行“双规”，深入调查，这才牵出惊天大案。正如《胡长清警示录》中所说，胡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算是个自我爆炸。而在事发前刚刚结束的“三讲”教育中，胡不是还得了个“政治上坚定，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在政治上与中央保持一致”的考评吗？我真不明白，像胡长清这样一个江西普通百姓都知道的“三胡”干部（胡吃、胡吹、胡来），难道他的高级同僚们竟然就一无所知！

这种监督机制的缺位，原因固然复杂，但依我看，主要原因有三，一是权力失衡，“一把手”的权力过大，像原河北省纪委书记刘善祥只是就李真的问题向程维高提了点不同意见，交换了一下看法，程维高就以“莫须有”的理由向上打报告，导致刘被上级免去职务。二是党内的监督机制不健全，监督失效。甭说副职监督正职，往往被说成是不维护“一把手”的权威，不支持一把手的工作，即便是副职监督副职，一不留神也会发生“不团结”的问题。上级在处理这种矛盾时，往往不去认真追究谁是谁非，或者调离一个，或者各打五十大板，统统调离。三是影响所及，一些干部也就学乖了，奉行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的自由主义了。

日前，党中央、国务院正式批准中纪委、中组部设立专门的巡视机构，主要对省级领导班子及其成员进行监督，并对有关问题作了具体规定，提出了具体要求。这无疑是一个监督高级干部特别是“封疆大吏”的重要举措。我想，若把上级领导的监督与同级干部的互相监督很好的结合起来，不仅可以建立起有效的监督机制，而且可以降低监督成本。这里的关键问题是要建立一种让同级干部敢于讲真话、敢于互相监督的机制，中央巡视组才能了解到真实情况，才能少出或不出胡长清、程维高一类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