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与老妈

[重庆]　孙东

大约每个男人都经历过在两个女人——老婆与老妈——之间的挣扎。只要这个平衡度稍微调整得不那么尽人意，马失前蹄的只能是你。

娶了个老婆，是城里人。爱情长跑了几年，娶进门来才觉得忽略了城镇之间的差异。生活不过是堆积的琐事，可是我还是没有想到吃饭居然成了这幕戏的开场白。老婆在背地里说：“你妈烧菜怎么不放盐啊？”“那你干嘛不露一手？”果真，她出马了。可惜结局是，老妈背地里说：“这菜这么咸，对身体不好。”我当然不会告诉她。不过她精，看到自己忙了一个下午的成果是，菜剩下很多，妹妹与男朋友去吃馆子。于是，老婆便不再煮饭。可她意识到她要尽快进入这个家庭，就很自觉地承担了洗碗的任务。然后，她会躺在床上把腿跷得老高，一边涂护手霜一边说：“家务劳动会使人变得愚昧的！”有一天晚上，我醒来时，她在哭，轻轻地。她说：“我们什么时候有自己的家呀？”我说：“这不就是家嘛！”“那你得对我好点儿，你是我惟一的依靠。”我暗自笑了，她在改变战术了。

没结婚的时候，每天都是老妈叫我起床。刚结婚那阵子，妈有时也会来敲门提醒，后来大约意识到儿子真的长大了，大到已经娶了老婆。老妈是有失落感的，那几天她都不太说话，有一天连饭也没有煮。我回来后，老婆神秘地说：“我猜这次你妈真生气了，她可能是真的不喜欢我。”我没有理她。但是那几天大家都不开心，老婆也是一样不知所措，她一会儿跑过来问我：“你妈爱吃饺子吗？你去问一下好不好？”“走开，我妈难道就不是你妈？”我要她端正思想。老婆眼泪在眼圈里了，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不忍。可是想要在你生命中两个至关重要的女人之间确保相安无事，一定要练就一种刀枪不入的本事，千万不能轻易倒向哪一边，否则，你可就要终日生活在老婆的眼泪与老妈的不理不睬中了。而且，你还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