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菜地
刘金岩
搬家对于我来说,那是很高兴的事,不是吗?有新房子住,有那能独享欢乐的小屋,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只是爷爷不高兴,从不去那新分的三室一厅,而是坐在他那片地里,静静地看着,他总是舍不下住平房他所拥有的那架葡萄,那洼菜地,虽然那占了我们放车子的地方,但却是不敢提意见的,爷爷从老家来,唯有这片菜地叫他精神,爷爷整天侍弄那片菜地,说是菜地,不如说那是他的一种回忆而已,四米见方的一块地方,不大,倒也硕果累累,那嫩嫩的豆角还够我们享用几天,至于那鲜红圆滚的西红柿,等于他给重孙子们备的开心果,我们孙子都不敢胡动,而他们是想摘便摘的,连声招呼都不用打,因为太爷爷的吼吓声显得不那么威严,眼里净是慈祥和爱的光,他们便没有了害怕的想法,可有一块他们是不敢涉足的,那便是黄豆地,那二小溜溜黄豆地一年也就收几斤豆,可爷爷每年必种,他是从来不让吃的,而是极认真地收藏在口袋中,而且攒了一大口袋。一次小侄们打闹,把袋子里的黄豆弄了一地,爷爷真的动了气,那吼声叫一家人都惊讶。事后父亲告诉我,在那自然灾害的年代,父亲饿得浑身浮肿,父亲的师傅看了掉眼泪,给了他一把豆子,那豆子是泡的,父亲尝了一口,那浓香叫父亲觉得那便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可他不舍得吃,拿回家煮了一锅豆汤,爷爷的泪便下来了……
后来,在父亲的努力下,我们家和别人家换了房子,一楼,暗了点,小了点,但有个院,十个平方,能给爷爷一块小小的自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