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我又坐在车上,心里暗暗地与爸爸向前一探一探的上身一起用力,直至爬完那段不是很长很陡的坡。
一路同行
□文/张建萍
六年前那个炎热的七月,我参加高考时,是爸爸用自行车送我去考场的。爸爸很瘦,骑车挺慢,带着我来回晃,我直觉得这市区最宽的街道瞬间变窄了,心里很紧张,总怕他会与前后左右的任意一辆自行车相撞,甚至担心他会冲向路边的垃圾筒……
在路上,我只是努力地想让自己那颗有些发慌的心平静下来,所以没有和爸爸说几句话。在上立交桥时,看到爸爸的短袖上衣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背上,车子骑得更慢了,他的上身使劲地向前探着,脖子最大限度的向前伸,气喘吁吁的,于是我就从车上跳下来,可爸爸回头瞪着双眼,非让我再上去不可,说他不累,能骑上去。无奈,我又坐在车上,心里暗暗地与爸爸向前一探一探的上身一起用力,直至爬完那段不是很长很陡的坡。
而今——在这尖冷尖冷的三九天的傍晚,我正用自行车带着爸爸回家。要不是他的膝盖痛得这么厉害,要不是家与医院离的这么远,要不是医生再三叮嘱不要让腿用力,爸爸是绝不会让我带他的。该爬立交桥的长坡了,起初我还是猛劲地蹬,想由着这股劲冲上去,但是坡还没上到一半,我的腿就象挂了千斤的跎,仿佛地上有什么东西把我的腿脚吸住了。爸爸在车上一遍遍的唠叨,“停下来,让我下去”,我也没答话也没回头,只是咬着牙往前蹬,脸上的汗珠滴滴嗒嗒的。当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蹬到坡上时,两腿有了些许轻巧,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舒畅。
行进在这条并不陌生的路上,又想起当年爸爸带着我去参加高考的情景,仿佛又看到那个身影,听到那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路灯渐渐亮起,前方便有了团团的昏黄,我和爸爸只顾尽情地欣赏这片略含暖色的夜景,很少有话,我们的影子好象已与这夜色自然相融了。